回到这一幕前一刻钟,墓幺幺正在与兮风面对面对峙时,忽笑了。
下一刻,一道黑光从兮风颈下闪过,兮风连避都不避,那黑光就攸忽一下折了。
眼见着第一击他毫发无损,墓幺幺也没有气馁,又是一记横弓直冲兮风的侧胸,右后又是一记狠攻袭来,兮风稍稍一侧身就轻松的避开这两记角度刁钻到有些歹毒的攻击。甚至直接借势朝前手背一侧一拉,就擒住她的左手断掉了她手里的生灭力。
可墓幺幺丝毫不惊慌,鼻中冷哼一声,与他手中握着的手如同蛇一样滑溜溜地钻了出去,紧接着她的身体也是如此,虽看起来好像和刚才没什么区别就在他眼前,但兮风清楚那只是身法的错觉。
墓幺幺用了飞雁步。
其实从心而论,她一直都有意在回避着兮风,也绝不想在他面前用出飞雁步的。这样坦然当着他的面,近在咫尺的用了出来。
她当知自己这此举不算聪明,甚至可以说愚笨。其实,以兮风的能力,这一路来,或许主动为之、或被逼无奈、她用过太多次飞雁步了,如果兮风刻意关注她的话,那么她会飞雁步这件事情能瞒得住所有人,唯独不可能瞒得住兮风。哪怕兮风退一万步不知她就是牧画扇,那也会知道她和归雁宗绝脱不开干系。
这并不只是在冒险了,这可以说是犯蠢,暴露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今天当着他的面用飞雁步,也是她计划的一环吗?
没有好处,也不是她计划的一环。
包括现在所有的对话,都和墓幺幺自己之前的设想迥然不同,但这都不重要了。今天这一场戏本来就是她单方面的冒险之举。
兮风是她最难以猜到心思、最难看透的唯一一人。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不论从任何一个角度,她都从来没有看透过、理解过兮风所作所为,甚至连他一丁点想法都难以揣摩。
这么多年了,她也算是见过大世面、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可唯独兮风是他完全看不透的一个人。论城府心术,莫说汪若戟了,兮风不或许压根都不如狐玉琅。可汪若戟、狐玉琅,墓幺幺自问,都不如兮风令她困惑。
当染霜提出那个建议的时候,她多少是有些吃惊的,并非只是吃惊于染霜的提议,而是吃惊于自己。她明明对今天这场计划能不能达到目的,十分之一的信心都没有,然而她在听完染霜的话之后,并没有任何迟疑地决定放手一搏,来到戮北府。
她压根就不确信自己的计划会成功,也压根不认为自己刚才砸了这些东西能有任何损他利己的效果,也不认为自己使出飞雁步有任何作用。
都是自己随性而起,目的不明。
只是冲动为之,想了,甚至连想都没想,就去做了。
但认真回忆起来,她面对兮风的时候,很少有不冲动的时候。昔日归雁宗内,哪怕只是听到兮风的名字,内心都会涌出不同寻常的冲动,而对他言听计从,从未否认、怀疑过,也可能过多的是:脑子一热,就去做了。
彼时她只单纯地,听信了兮风的话,将这种冲动单纯地归结青春悸动、男女之情。
两字“喜欢”,她就认为,这是对的。
那么现在呢。她绝无可能喜欢兮风了,但她仍无法克制对兮风的这种冲动。
而兮风,他仍然如一如既往,一如过去,对此、对她视若罔闻。
墓幺幺想起来以前她直至练成飞雁步,这人也从来没有什么反应。而现在,她与他面前光明正大的用出飞雁步,他的神态也未有丁点变化,好似她此时已炉火纯青的飞雁步和刚才砸烂那些东西没有什么区别的幼稚行为,都是小孩子的把戏。
直到她被人一下按倒在塌上,墓幺幺才像大梦初醒一样惊醒过来,这就是一刻钟之前发生的事情。
“郡主为何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