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张太后有些不太待见小儿子朱厚炜,之所以不待见,原因不少。
比如长子朱厚照虽然喜欢胡闹,也确实不靠谱,但是性子率直,从不藏着掖着,但是朱厚炜不一样,朱厚炜从小就不喜言辞,整日里还喜欢和工匠裹在一块,三天都不见得能打出一个闷屁。
比如张太后也知道小儿子一旦成年就会就藩,那么她的后半生说不定都没有和小儿子团聚的机会,所以下意识的疏离。
比如朱厚炜和朱厚照合谋,而她却连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尽管这事朱厚照主谋的可能性超过九成五,但受益的是朱厚炜,所以她自然而然的将责任扣在小儿子身上。
再比如不肯娶张韶华,比如登基之后判若两人等等……
不过现在也懒得管了。
“哀家一直劝皇帝纳女入宫,皇帝却总是置若罔闻,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而今皇帝为何又同意选妃了呢?”
“权衡……”朱厚炜干脆利落的吐出两个字。
张太后眉头紧蹙道:“哀家不懂政事,也不懂什么权衡不权衡的,不过皇帝既然答应外朝选秀,这日子可曾选好?”
“不曾。”
“外朝办事为何这般拖沓,哀家替皇帝看过了,下个月十六便是好日子,皇帝觉得如何?”
“一切听凭母后做主。”
张太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哀家问你,厚照去海外也有两三年了,他打算什么时候回来看望哀家,还有皇帝那两个不成器的舅舅,为何哀家始终没有他们的消息,哀家听说皇帝将两座候府都收了回来,难不成他们打算此生不回大明了,还是皇帝不打算让他们回来?”
朱厚炜郁闷,他之所以不愿意来慈宁宫,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个,有些话问了不是一遍,可还是被反反复复问起,说实话当真是心累。
“皇兄估计十年之内不太可能回来……”
“十年!”
“皇兄在西欧开疆拓土,一年前刚经历了安道尔会战,歼灭西欧联军主力,如今要稳固后方,安置移民,锤炼新军,这些事千头万绪,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皇兄想要在西欧完成宏图霸业……”
“好了,好了。”张太后不耐烦道:“哀家是女人,不喜欢听这些,也不关心什么宏图霸业,哀家只关心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能回身边来尽孝道!”
朱厚炜沉叹道:“待下一次谷候回航,儿臣便让其告诉皇兄,诉说母后的思念之情,敦促他早些料理了西欧之事,跟随舰队回转大明,向母后问安。”
张太后嗯了声,她也不是没见识,甚至她都知道以朱厚照的性子让其撇开西欧战事和王霸伟业,万里迢迢的回大明来只是为了问安根本不现实,除非她病重垂危还差不多,但是她还是这么说,实际上就是向小儿子表达一下她对于两兄弟之间的种种举措的不满罢了……
“至于两位舅舅……”朱厚炜苦笑道:“两位舅舅如今恐怕只能用乐不思蜀来形容了……他们在葡萄牙,也就是现在大武王朝的葡州圈占良田三万亩,还霸占了原本葡萄牙的王宫改为候府。
如今府宅内拥有三百名西欧奴隶,还占据了一座银矿,征用上千奴隶为他们开矿,皇兄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拨给候府五百新兵,这可是宗室和其他勋贵都没有的待遇。
至于儿臣为何要收回两座候府,是因为两位舅舅自己要求,他们让儿臣把京城的府邸卖了,把现银带给他们……
母后也知道,两座候府可是先帝赐予舅舅居住的,按理来说,舅舅其实只有居住权并没有处置权,可舅舅将府邸认为私有,儿臣也不好多说什么,左右万两银子罢了,儿臣还给的起。”
“当真?”张太后有些将信将疑,她知道自己两个儿子都不待见两个弟弟,但是现在小儿子说的这么好,她没有理由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