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贪腐,却屡掀大案,致使沿河百姓怨声载道,流言甚嚣尘上,更是妄动杀戮,以致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好一个百姓怨声载道。”朱厚炜差点被气笑了道:“朕听说过不少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但是还真没见过当着朕的面,也敢如你这般大言不惭,信口开河之官员!”
康华脸色一白,冷静下来肠子都悔青了,给事中可以风闻奏事,可以举着言官无罪的大牌无所顾忌,这也是他的底气。
然而他忘了,如今的大明已经没了都察院,已经不存在言官,更不存在言官无罪这种说法,他开口弹劾,如果弹劾的对,那不见得有功,但要是证明自己的弹劾是错的,那就是诽谤!有罪!
“既然你说百姓流言四起,那么就和朕说说看有那些流言,再说说看百姓如何个惶惶不可终日!”
康华硬着头皮道:“臣听闻张璁这两个月间在运河沿岸杀戮无算,百姓何曾见过此等血腥,因而心生恐惧,不足为奇。”
“这么说来,这便是你的猜测了?”
“是,但是想来八九不离十。”
朱厚炜哼了一声问道:“你说张璁杀了这么多人可有冤枉的,他是不是在滥杀无辜?”
“这……”康华顿声道:“臣不是太了解,但是臣以为陛下既然设检察院和法院,想要完善大明律法制度,那么就算这些人有罪,也该交由各法司审断之后再行处置,张璁如此滥杀,置律法于何地,最终损伤的还是陛下的仁慈。”
“张璁手上有朕赐予的佩剑,拥有先斩后奏之权,他要杀的罪民就是朕要杀的,怎么?你觉得朕的意志不能凌驾于律法之上。”
“臣不敢。”康华跪倒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能不亡,君臣父子,此为纲常之本,陛下要杀他们,自是他们有取死之道。”
康华彻底怂了,因为他从皇帝的语气当中感受到了杀气。
“朕知道你为何弹劾张璁,无非是私心作祟罢了。”朱厚炜冷笑道:“你想为你那族叔翻案,却知道翻不了案,于是弹劾张璁,只不过是想给自己出一口恶气,至于你那族叔这些年是如何盘剥百姓,是如何贿赂官府的,你就选择性忘了,真是好一个私心作祟,既然你这么公正严明,朕便给你个机会,自己去检察院立案,给法司一个调查你自己的机会,看看自己是不是清廉如水,如果是,朕不吝简拔,若是蛀虫,律法如何判就怎么判!”
康华眼前一黑,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