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王妃掩唇轻笑,自己的夫君天不怕地不怕,整日里还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如现在这幅患得患失的模样倒是少见的很。
“夫君有什么难处,为何不和陛下说呢?”
“我难,厚炜难道就不难?”朱厚照眼睛一棱道:“他想要彻底改变大明,宗室和勋贵,尤其是那两个不成器的舅舅如果不清理出去,势必会对大政造成掣肘,我作为哥哥,岂能不体谅老弟的苦衷,为他分担一二。”
“那王爷打算如何做呢?”
“这个一时倒是没想好。”朱厚照郁闷的摇头道:“下手轻点没什么效果,重了就会说我刻薄寡恩,难呐,不过厚炜说的对,离开了大明,没了祖宗陵寝可以哭诉,没了士绅豪族共同进退,他们就是可以任我拿捏的软柿子,我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太祖皇帝当年曾经亲手抹除掉荆条上的刺,告诉懿文太子,他是在帮其拔刺,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给咱儿子留下一副烂摊子!
厚炜说的最在理的话就是身为帝王,必须要将三大权利牢牢掌控在手,也就是财权、军权和人事权!
而这三者之间本身就是相辅相成的,厚炜让我领兵十万去征服海外,对方区区蛮夷需要十万雄兵?
很显然,他就是将这支大军给我,让我用之震慑天下,只要掌控了这支军队,掠夺海外的财富,建立完善的财务系统,那么财权和人事权就能掌控于手!
我当了七年不是傀儡的傀儡皇帝,每日里为了银子和大臣们怄气,这种鸟日子过的太累,我要当真正的君王,可以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君王!
厚炜能做到的,我凭啥抄都抄不会,按照他的路子一步一步走,这一次我不会再给满朝的大臣半点机会!”
夏王妃点了点头,似乎很认可,很欣慰。
“爱妃可有什么建议?”
夏王妃摇了摇头道:“妾身只是一介女流,哪里懂得军国大事,更何况夫君是要当君王的,大明祖训,后宫不得干政,妾身可不敢越雷池一步。”
朱厚照大笑道:“祖训,为夫被大臣们用祖训压了七年!整整七年呐!可厚炜呢?你跟他谈祖训,他跟你讲道理,你还谈,他就当是放屁,没完没了的谈,最后他就跟大臣们玩拳头。
现在满朝上下谁还跟他谈祖制?一个都没有,因为谁都知道他们的皇帝压根不把祖制放在眼里,但凡他的改革举措和祖制有冲突,他就会毫不犹豫的一脚踢开。
后宫不得干政,防止外戚掌权,这是历史上斑斑血泪得出来的结论,但是这是有前提的,比如主少国疑,太后临朝称制。
但是不要忘了,只要是雄才大略的君王在位,就算后宫干政如何,就算外戚势大又如何?
比如汉武帝和卫青,比如唐太宗和长孙无忌,所以在我看来,外戚还有后宫并不是什么问题,关键还是要看帝王如何处理。”
“王爷说的是汉武帝杀母立子?”夏王妃脸色淡然,似乎只要自己的儿子能登大位,那么就算赐死她,也算不得多大的事。
朱厚照笑道:“这话从何说起,汉武帝赐死钩弋夫人是因为他已病重,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为了大汉帝国的延续,汉武帝打算传位给刘弗陵,然而少子年仅六岁,若是留着赵婕妤,必然会被外戚把持权柄,威胁到汉祚的统治,故而才出此下策。
然而我与王妃春秋鼎盛,等到我儿继承大统之日,估计已是三四十岁了,何来的主少国疑,爱妃这是白白担忧了。”
夏王妃啐道:“妾身才不担忧,只是略微有些好奇罢了,王爷既然这么说,那妾身自认这些年也看过不少史书,就说说便是。”
“那为夫便洗耳恭听了。”
“大明的宗室之政确实很怪异,太祖爷的想法是用大明国力恩养朱家子孙,这肯定算不得错,毕竟这天下都是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