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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霞出现了。
虽然覆盖的天际不大,但也隐隐证实了石普力的断定。
第一日,午后有乌云,雨落数滴,行军四十余里。
第二日,天无云朵,但在阳光炙热之时却有雨水落了半刻钟,行军三十余里。
第三日,朝霞红透半边天,午时开始便乌云遍布,整个天空犹如汲足了墨汁的帘布,惊雷响彻荒谷,随即大雨倾盆,直至傍晚才停歇。
行军,不足二十里。
第四、五日,狂风与暴雨相继主宰了天地,无法行军。
无法生火烤干衣服、无有温热汤饭驱寒、无处避雨的将士,开始出现感染风寒者。
第六日,雨水转小,阵雨整日连绵。
壮者帮忙背负军械及粮秣,羸弱者相互搀扶冒雨而行,行军不足三十里。
第七日,天放晴,朝霞稀稀落落,偶尔小雨骤来骤去。
军中士卒感染风寒者骤然增多,且多先前染疾者气力皆消弱,相互搀扶行军亦艰难。
行军三十余里,不过万余人的队伍,也连绵了二十余里。
掉队,伊始。
第八日,雨水又转多。
行军二十里,连绵在队伍中的将士,已不足万人。
第九日,小雨时断时续。
行军约三十里,目光所及的汉军,不足九千人。
手轻抚过,帮倒在地上的亲卫阖上眼睛。
姜维脸庞上没有悲喜,不言不语,只是站直了身躯迈步继续往前。
数日前,他便让部将蒋舒代替自己,与石普力在最前方领着队伍前进,自己落在了队伍的最后方,为倒地不起的士卒合上眼睛。
与那些实在无法再行走的士卒们告别,以及倾听他们最后的心愿。
已经放晴了的天空,烈日继续炙烤着荒谷中的万物,亦在俯瞰着荒谷中的两条黑线。
一条是蠕动,一条是静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