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丞相还将张苞遣去临洮与姜维一起训练骑卒的缘由。
赵广领的是轻骑。
而姜维日后将以护羌校尉之职,领羌胡为主的士卒步骑混编作战。
勇力冠绝大汉年轻一带的张苞,则是要训练出百摧锋蹈阵的重骑来。
反正大汉蜀地、巴地及汉中皆产铁,锻造百马铠并不难。
如今孙权遣人来购置战马,意图也差不多。
江东无法圈养也无法购置太多马匹,便想着精益求精组建百重骑,适当之时可作为战场上的奇兵之效。
只是,江东打算拿出什么筹码来,让正在组建骑兵的大汉舍得将战马卖与他呢?
呵,有趣了。
思至此,郑璞暗中嗤笑了声。
果然,我为刀俎人为鱼肉的感觉,令人心情倍加舒畅啊!
看完最后一片布帛,郑璞喜笑盈腮,将之搁在案几上。
待抬头而视,竟发现不知何时署屋内的议事已罢,今仅剩下了丞相一人在正席闭目养神。
“咳!咳!”
接着轻咳几声,让丞相睁开双眸,郑璞便拱手而道,“丞相,璞已悉数看罢。”
“嗯。”
轻轻颔首,丞相笑颜潺潺,轻声道,“子瑾且先说说,讨河首之事如何了?彼那烧当羌王可有别求否?”
“回丞相,无有。”
恭敬领命,郑璞笑容犹如初夏盛放的花儿般灿烂,将晤烧当羌王之事细细转述了一番。
丞相耷拉着眼帘,捋胡而听。
待郑璞叙完,还兀自思吟了少时,方颔首而笑,“子瑾署事缜密,我可无忧矣。嗯,有游仲允及张伯岐在狄道策应兵出之事,子瑾此些时日便留在冀县吧。”
咦?
为何将我剔出河首战事?
闻言,郑璞有些讶然,待对上丞相意味深长的双眸,方了然于胸。
先前丞相让他去调度之事,乃是因其中尚有针对烧当及参狼种羌的、不可宣于口的后谋。如今战略调度已然谈妥,剩下仅是领军攻伐的兵争,自然应该将他调开。
毕竟,马岱年齿颇长,且是效力大汉十数年的老臣了。
让郑璞节制一时不无不可,然长久制之,终究是不妥的。
无论是对马岱个人的情绪抑或者其麾下西凉铁骑的士气,还是对其他军中宿将的影响。
是故,郑璞连忙应声,“诺,璞领命。”
顿了顿,又喜逐颜开的加了句,“多谢丞相恤之,璞已许久未得休沐了。”
亦让丞相闻言,不由微摇头而笑。
“为国效力,安能贪闲暇邪!”
蹙眉佯怒责了声,丞相便揭过话题,徐徐而道,“今孙吴自立,虽令人义愤填膺。然我大汉今尚无力独自讨逆魏,便继续与之共盟吧,此事子瑾无需作谏言。不过,子瑾以为彼来求购战马之事,于我大汉今日而言,可许之乎?”
“回丞相,璞以为可许之。”
郑璞含笑而道,“璞之思,有二。”
“其一,乃彼孙吴石亭大捷后,必然轻逆魏之兵;今又擅尊天子号,上下皆有贪伐逆魏之功也。我大汉若将战马做卖于彼,亦是图讨逆魏也。”
“另一,乃是今我大汉继收复阴平、武都二郡,召白马氐内附以及以蜀锦等物与羌胡部落交易,所获马匹合计已有七千余。其中可训化为战马的近四千余匹,卖于彼孙吴百,亦足以供我军建立骑兵所用。”
“再者,今我军粮秣紧缺,不若与孙吴换些粮秣归来亦好。”
“善!”
丞相抚掌而赞。
迅即,又微微挑起长眉,捋胡含笑,“子瑾之言,恐未叙全吧?譬如,卖于孙吴的战马,皆挑选些资质非最佳者?”
“如丞相之言,璞心中乃是如此作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