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罗峻熙嘱咐他的话学了一遍。
他媳妇生孩子,他从没进过屋,别看他有仨儿子。
一次是他媳妇将孩子生到田间地头了,一次是他在外面卖猪肉没赶上下生。一次是他被老娘和哥嫂们劝着按着,不让他陪进产房说晦气,让他去外面陪着要生产的老母猪。
所以王屠夫有一句罗峻熙让他汇报的话,他是特意急赶车到了左撇子面前才小声告知:“老哥你放心吧,你小女婿是一直在产房陪着你闺女直到生。”
王屠夫以己度人,认为罗秀才公、将来的举人老爷陪进产房这事儿,他既然知道了就要帮着捂住,不能大声嚷嚷以防让外面人听见。
他大老粗,虽是不懂陪媳妇生孩子再晦气能晦到陪老母猪?但各村上了年纪的婆子媳妇都那么一代一代传这个话。
为了不必要的口角,他还是小声告诉左撇子就得了。之后再和谁报喜就不提这茬了。
“好,好。”一连两个好字说完,左撇子抹抹眼睛,为罗峻熙这份用心,也是为他老闺女高兴。
他有三朵金花,就老闺女这次生孩子,男人在身边一直陪着。
然后左撇子就调头跑没影了。
“嗳?老哥,你干啥去啊?”
“我还没干完活,得回去抓紧干活,快些忙完才能去见外孙们。”左撇子兴奋回道。
给王屠户无语的啊,这是激动大劲儿还是咋。都几时了,还要去地里。
再着,合着他依旧需要进村呗,左家其他人还不知道呐,瞧撇子老哥那直奔地头的背影,他也指望不上啊。
所以当秀花找老姑爷寻到地里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老姑爷先是往死里刨地啊,尥蹶子刨。
可能是觉得没人能看见吧,左撇子忽地又将锄头扔到一边。
秀花好奇了,噗的一声特意熄灭了油灯。
她倒要看看这是要作甚。
秀花鸟悄慢慢靠近,她眯眼瞧了好一会儿,无语了。
不得不“咳!”
左撇子吓一跳,动作顿住:“谁呀,娘吗?”
秀花重新点着油灯,来到近前问道:“你大晚上不回家,也不知回去吃饭。躲这里在那抖胳膊抖腿、摇着你那破汗巾子,像抽筋了似的是在干啥呢。”
左撇子脸通红,心想你明知道还问,我也一把岁数了要面子的好不好。
“问你话呢。”
左撇子吭哧了好一会儿:“……在跳驯牛舞。”
“啊,我还以为你得羊癫疯了呢,看来你种地还是不累。”
就可见啊,小麦生俩胖小子给左撇子乐成啥样。
没牛驯了,都挡不住他想舞一曲。瘸着腿更能抖出抽筋的速度。
回家的路上,左撇子不好意思请求道:“娘,你千万别和谁说。玉兰也不行。”
秀花忍着笑在前面走:“知道啦。”
之后连续两日,秀花抓紧忙乎自己的事情,没再出现在地里。
忙的昏天暗地。
她将酿酒的第一手原料存下不少后,骑上她现在的坐骑胖骡,肩膀挎着一个包,对左里正挥了挥手告别,就在村里好些老太太、妇人、小媳妇的艳羡中一夹腿,喊了声“驾”,潇洒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秀花要去罗家给小外孙女伺候月子啦。
罗家。
“婶子,你咋来啦?”
“伺候月子呗,让你能轻省轻省。咋样,见到我,没想到吧?”
罗婆子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变得僵硬起来。
确实没想到。
而且你确定是来让我轻松的吗?
罗婆子心想:我咋觉得,家里这是又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