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给朱兴德捎信儿:
牛已暴露,天意如此,你猜是谁?
你指定猜不着,有六头恰巧是你第三任姥爷家的,你没想到吧。
让你更感意外的是,他们已摸来,另有其他事情外婆需要去那里处理,你能否回来陪同。
朱兴德虽然没感到意外,现在能让他意外的事情越来越少了,外面不管怎么意外,想必也没有他家发生的各种事情邪乎。他相信自己慢慢地会变得无悲无喜、宠辱不惊。
但是,回不来啊。
朱兴德在府城正借边境将军东风,将“花清酿”吹成了,北方人,就喝北方酒。他在忙叨启发大家有地域保护精神。
你北方人喝外地酒,还捧臭脚,你好意思吗?
捧捧他家的花清酿呗,最好都喝他家的酒。
算算账,整个府城的人家,哪怕每家纸买一钱银,就能成全他家发达了。当然了,那是不可能家家买得起酒的,可是几十分之一就成,就能让他家富的见油。
朱兴德又借着罗峻熙参加诗会认识了不少人,这些人无疑全是考上的,家里会办酒席。他收下了不少订单。
有些极为殷实的大户,订单量大,订单本身又很杂,还有许多人在年根儿底下办喜事呢,朱兴德需要在府城坐镇站柜台。
为此,朱兴德不仅将自家的酒卖的极为畅销,他还将同一条街上本来带死不活的糖铺子,以及一家卖婚庆用品的小铺子盘活了。
他拿人家的东西当作回扣,给帮忙卖酒的大娘婶子好处,然后再和买酒的人家谈,给办喜事的人家介绍买糖和婚庆用品。
订酒量大的殷实人家,朱兴德甚至在卖酒时,直接就大手笔的承包人家糖果和喜帕子。连着罗峻熙介绍的科举考中宴席,他也定下买多少酒就送大呲花等各种礼品。
现在朱兴德出现在府城的商业街上,特别牛气的那种大商户,比方说商会的那些人,或是供应给朝廷货物的皇商,可能不熟悉他。他也相信自己,早晚会走进那些人的视线,让对方冲他撩撩眼皮。
但是除了这种顶级的大掌柜,府城里其他大大小小的掌柜,尤其是最接地气的那些小掌柜,就没有见到他不点一下头的,全都认识。
这些小掌柜愿意和朱兴德做朋友,希望哪日朱兴德神来一笔,卖酒时也能照应一下自家的买卖。
而朱兴德是否真的想照应别人,这个只有他自己知晓。
倒是好听的话,他一句没少说。曾多次和那些大大小小的掌柜唠嗑似的笑言:咱们做买卖,无非就是费点嘴皮子,要是对买家能提一嘴谁家的货好,想买什么,咱给指个道,实际上咱也没费多少事不是?外地的买家赶集来了府城,不知道哪里是哪里,还能觉得咱做生意很热情。
这番话,惹得府城商业街上的不少掌柜对他很有好印象。
回头一琢磨,可不就是这么个道理?那往后要是有人来咱这里提出要买酒,咱也可以指下花清酿在哪里。
朱兴德一人能否成全几十位小掌柜不知,倒是几十位小掌柜成全了他一人。
都知晓有人想买酒问朝哪走,他们会习惯性指指花清酿。
所以说,朱兴德在城里正忙着迎来送往,忙着交朋友,忙着日日在清点本钱、铺子钱、人工费、车马费后,关键的来了,每日能净剩下多少。
他还要换着花样的忙着琢磨,怎么在府城这七县十二镇尽快地让人一提酒,就能知道“花清酿”的名声。只有将眼前这一堆一块吃透透的了,才敢去往外地试手,要不然守家带地的都不成,还谈何去挣外面的银钱。
另外,朱兴德还没和家里人说,他打算在走南闯北时,多留心收拢一些酿酒手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