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牛牵回家。
也有村民发出疑惑:“咱村拢共没几头牛,咋今晚集体发疯,还全跑到老朱家来了?”
这时,朱兴德已经从玉米楼子上面下来了,他不能任由大伙瞎猜。
这事儿可以往奇闻上整,却不能被扣上老朱家邪性的帽子。
毕竟“奇”和“邪”,村里人一传十十传百,编故事的方向不一样。
村里人又迷信,不,是大部分的人全都很迷信,谁知晓瞎说八道传着传着会变成什么样子。
“就这头牛,”朱兴德顿了一下,本想上前拍黑虎阿牛的头,这样说话显得有气势,却不敢随便瞎拍。
这头牛不是他驯服的那头,示意小妹夫隔着他点儿,帮忙拍一拍。
“它是头子。咱村可能也有耳闻,说俺们家去卖酒路上捡了不少牛,那不是胡扯呢嘛。要是随随便便都能捡到,咱大伙还猫什么东啊,啥活不干就一直在路上溜达呗。其实啊。”
朱兴德说到这里,还大喘气一下:“是误打误撞买了这牛大王。它其实是头野牛。就像老虎里有虎王,狮子里有狮王。牛大王受伤被捕在当地集市被卖,我就给买了下来。然后这才在路上,那不是要过许多山头嘛,有的牛就来了。”
朱兴德深知说话要真真假假才像是真的,又补充道:
“有的牛,别看也是野牛,但人家有主人。
后头来的野牛非要跟着牛大王走,我估么这些牲畜能闻到味儿,像咱人类似的,互相能感觉出来。
但是凭白无故跟着咱走,指定是不行的。
人家主人后来就找到驿站去了,俺们家寻思酿酒反正也要置办车,就给了银钱。哪是白得的七头牛啊,没有那种好事儿,对不对?
要真那样,我家还卖什么酒啊,累的老天拔地的挣钱,有好几头牛,其实补给了银钱。”
好几头是付了钱的,拢共不是才七头?
罗峻熙抿抿唇。
姐夫是真能胡说八道。
编,姐夫您再接着编。
但村里人可不这么想。
他们倒认为朱兴德说的是事实。
之前,各村瞎传说左家酿酒路上白得了好几头老牛,大伙就觉得这不是天方夜谭嘛。
可跟着押运的小子里,有好些品性是非常实诚的,不像撒谎。那些话又是从押运队伍小子的父母嘴里传出来的。说的有鼻子有眼。
恁是说左家积德,才使得天地万物厚待,连老牛都能空手套白狼。
有的村民就在半真半假中信了。
有的村民却背后嘀咕:那得积德多少?也没发现左家特别造大福、积大德,这不是扯犊子呢嘛。是不是边境那面的牛群便宜,左家为防止麻烦,不乐意下回运酒帮十里八村想买牛的人家捎带,才编的谎啊?或是不想太招摇,左家明明很有钱了,酒买卖这趟非常挣钱,却不想让大伙知晓一笔添置七头牲口。
两伙人还掐起来了架。
实诚的村民很维护左家:“征徭役那事儿忘了?你家没少个人去服徭役不叫跟着借光?那不叫积大德那叫什么,撩爪子就忘。”
但甭管是哪一伙人,掏心窝子讲,一头牛价值好几十两银钱,左家要是真的白得七头牛,那就是白得了几百两,还是挺羡慕嫉妒的,心里稍稍有那么点儿不得劲儿。
有点儿像是什么呢。
左家酿酒挣钱,咱没人家那个手艺,羡慕不来。也不去羡慕,没用。
十里八村的人家,尤其是殷实的人家看待酿酒这事儿,还是挺平静的。
别光看到人家挣钱了,咋不看看左家为卖酒担当多少风险。每次在大量生产前,不是要先有好些银钱周转买粮食才能酿出酒?一旦要是卖不出去,那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