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守城门脚都冻了,甚至比堂弟朱兴德都强。
他堂弟忙的,连口热水都顾不上喝。
朱兴德掀开医馆的门帘子,打算巡视一圈儿。
有被治疗已经缓过劲儿的小子,指着朱兴德对家人说:“爹,就是这位捕头去营救的我。”
“大人,你让我磕个头,就磕个头。”老汉拦在朱兴德面前老泪纵横,非要给跪磕一个。
朱兴德急忙拉住老汉的两只胳膊。
这一嗓子下来,医馆里好些家属也跟着激动要跪下。
这些家属来了城里后,早就听说了,这位捕头为藏下那铁矿图,曾被贼人报复偷了家,家里被偷的溜光,孩子孕妇都被熏的不行,家里有人受重伤被打了头,且在青城山下也差些被害了命,家里有科举的都差点儿没来得及进考场。
而如若没有那铁矿图,这些被梁贼人征走的徭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被找到,直到糊里糊涂的干活累死被扔进乱葬岗。
这份恩情,他们不知道该怎么还。
人家啥也不图,那就跪下磕个头。
朱兴德一边搀扶这些人起来,一边说道:“大爷大娘快起来,我就是乡下小子,今年我也差些被征走,你们不用谢我,为破案、保舆图、救你们的家人,更是我职责所在。”
脑中是那个梦境,外婆击鼓鸣冤,被打的血肉模糊,直到抬回去断气。
这些家属和梦里的外婆一样。
他就更不忍让这些人说句感谢,全是被迫害的,大家都一样。
接着,朱兴德又掷地有声地告诉大家,如若要谢,就该和他一样,谢皇上为咱们做主,谢朝廷派来了兵快速剿匪,谢知县大人,永甸县的新青天大老爷。
躺在这里的伤员,所花的每一文药钱,都是新任知县大人在掏,是永甸县县衙在承担。
包括已经遇害被活活累死的徭役,之后也会有补偿。
所以说,没有皇上、没有朝廷派来的兵,没有新任知县大人顶住重重压力,就没有今天被救出几百条人命重新团圆的局面,以及也能让上千位死不瞑目的徭役闭眼。
差一点儿,今年又要征徭役了,如若没有新任知县敢于彻查此案,可能今年又要有好些农家小子白白被迫害。
这些数据,当朱兴德说出来时,连一旁的郎中和药童都沉默了。
而以上的一幕,不止发生在这一间医馆里。
朱兴德所到之处,总是被人忽然扑上前要下跪。
他也会犹如上面一样,说出一番心里话。
连续几次后,这效果就出来了,还像是突然爆发一般。
新任知县正在对账,没办法,处处要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边查梁贼人家产,边阴恻恻的笑,正在研究怎么花这份银钱呢,还要琢磨梁家狗胆包天存的那些粮食。
墨竹脸上神情不同以往,能看出来脚下有些着急道:“少爷,前衙门口来了好些百姓。”
“啊?”
“少爷,他们是自发来的,最初三五一伙,后来越聚越多,非要见您,您快出去瞧瞧吧。”
新任知县李景怀听完,本来还有点儿莫名其妙呢,能从墨竹的脸上看出来,百姓们聚到县衙门口不像是在闹事儿。
那又是啥呢。
他用账本抽打了下墨竹的脑袋,还敢给他卖关子,然后才带着疑惑地表情赶到前衙。
“青天大老爷,草民们给您磕头。”
一排又一排家属,不用任何人喝令,根本不用提醒知县大人到跪迎,他们就心甘情愿,满脸感恩的跪下。
一个头又一个头的磕下。
能看出来,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好了。
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