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
“咋又要了呢。”
“唉。”
罗婆子直到算完银钱,她也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有气无力地叹一声。
有苦说不出啊。
罗婆子自个心里清楚:她现在去左家不敢空手,怕极了小麦外婆那张嘴。
不用猜就知晓,明日她去又要像拜神似的给人赔不是。
小麦那外婆准保会数落她,“你看看吧,为你儿子,这当老了都昏在大地里被抬回来。怎的,你空手进门,还预备要拎点儿大骨头回去呗?”
罗婆子为防小麦外婆说出这些磕碜人的话,她打算先拎块肉上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不是去占便宜的。
有时候,她也纳闷,她之前之所以打怵小麦外婆,就是因为小麦外婆像她肚里虫子似的,了解她就像农民了解大粪。几次下来就不敢动心眼,真怕眼珠子才一转,小麦外婆就能将她心里琢磨的倒豆子一样说出来。贼瘆人。
人就不能念叨。
怎的呢。
没等罗婆子赶往游寒村,第二日清早,沈秀花就背着小水壶蹬罗家大门了。
罗婆子披着褂子,一拍大腿:“艾玛,婶子,你咋来了呢,还这么早。”
“哼。”
“就你老一个人来的吗?”
“快给我煎个鸡蛋饼,熬点大米粥,吃完咱俩赶紧走。”
路上,秀花还数落罗婆子:“让你卖毛驴,到头来咱俩像个毛驴子似的赶路,还要走多远?”
一个半时辰后。
算卦那家。
大神附体啦,大神胳膊腿直颤动,抖完四肢又将头发揉乱摇起了头,时不常伴着一句不舒服的:“哎呀,哎呦。”
秀花坐在跳大神的对面,嫌弃地直翻白眼,问罗婆子:“她还得抽筋多久才能办正事呀。”
“嘘,婶子,别耽误仙下来,咱这回咱们可是正儿八经的批八字,不是问事,所以她还得抽烟袋呢,抽完才能说话。我见过别人批。”过程很麻烦,钱也花得多。
终于,大神说话了:“你儿子八字,是天月二德入命的八字。”
这俩没正溜的老婆子,从算卦家出来时已下午了。
望着远处隐约能瞧见的寒山头,这回变成罗婆子嫌弃道:“她也没算出来咱家稀饭儿招野兽啊,那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念喜磕我用她念?”
倒是秀花陷入沉思道:“天月二德,素食心慈,那八字就好似额头写着,我好欺负。才惹的这个来拱,那个来看。”
又念叨着:“山有大小,神分多样,望于山川,遍于群神,果真是个有来头的。”
“艾玛,婶子,你咋还会这些呢。”
秀花回过神道:“哦,玉兰她爹死那阵,我想过不将玉兰送走,就带着她,俺娘俩自个过日子。又没有营生,就背过几本卦书。”
也想过跳大神来着。
当晚,由于回来的太晚,秀花就住在罗家。
罗婆子给她做的红烧肉,焖的大米饭。
罗婆子还和秀花喝了点儿酒,掏心窝子讲了不少,还讲述道:
“婶子,我知晓林家不是单纯心思和我卖豆腐,但是我永远忘不了自己躺炕上病到起不来身,稀饭不在家,我想喝口水没人给倒,喊一嗓子屋里空荡荡的没人应,身底下是冰凉的炕,外面吓着冒烟雪,那林婆子推门进来的一幕。”
秀花瞄一眼罗婆子:“没想到,你还是个有良心的。”
“婶子,瞧你这话说的……好吧,在你老面前,我就说实话吧。我也是故意想讨好他家,怕再有这种情况无处求人,这不是住的近。”
“你现在不是没有亲属,有啥可怕得罪他家。”
罗牌子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