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了屋子,把她当外室娇养起来了。想不想去看看他们是怎么恩爱的么?”
人当然是死透了的,不过这样的言语,足够击碎蓝氏的神经。
若她执意要看个真伪,让云海再扮一回女子便是了。
仿佛是恨到了极处,亦是灰心到了极处,蓝氏垮了一向高傲挺直的背脊:“她真的这么做了……她怎么敢!”
晴云伸手,打开了半扇门扉,赤皎皎的温度投了进来:“因为文宣知道,即便你死了,她这个伺候过姜元靖的通房丫头也不必回到蓝家去。”
“既能摆脱旧主,来日还能风风光光的做外室太太,也算这个豪门府邸的半个主子了!她为什么不这么做呢?比起家里人过的好不好,当然是自己比较重要了啊!”
姜元靖善察人心,这些小有姿色的奴婢在想些什么他自然晓得,这也是他当初毒杀蓝氏失败后没有灭口文宣的原因。
他知道的,文宣是蓝氏的贴身丫头,一定会跟着蓝氏进侯府、成为他的暖床丫头。
而他,只要多与文宣上几次床,表现出很喜欢她伺候的样子,说几句“来日有了孩子就放在她身边养着”的话,她必然会为了自己的前程而毫不犹豫的出卖蓝氏。
反正都已经出卖过一次了不是么!
蓝氏从未想过世上会有这种只顾自己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连父母兄弟也不管不顾了!
她用力喘息之时叉了一口气,引得连连咳嗽,半天才平复了下来:“这个贱婢!我对她不薄啊!她竟敢这样背叛我,算计我!”
繁漪淡淡含笑的凝了她片刻:“当初姜元靖中毒昏迷不醒,文宣在行云馆大闹,自然是因为他们都清楚姜元靖死不了。当初你倒也不笨,还知道让人去打听她那天到底做过什么了。不过可惜,姜元靖也早安排好了人,就等着你去问呢!”
“很恨吧,就觉得是我们下的毒。可她一介小小婢女,竞对官府都查不出头绪的案子分析的头头是道,一口咬定那必然是为了算计我的,你竟然也不怀疑?”
蓝氏似乎想要讥讽的大笑,可面庞微微抽搐着,半天挤不出一个表情来:“我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为什么?”
繁漪轻浅的语调,有识破惊天的力道:“究竟是你指使的,或者我指使是,还是他,蓝氏,你如今想得通了么?”
飞扬的尘埃映着青色的砖石,仿佛一只又一只、无数只的虫子,落在了她的心头,赶不走杀不死,一点一点的啃噬着她的神魂,迫使她在剧痛里越发清醒。
那个“他”,蓝氏又如何猜不到是谁呢!
“你告诉我这些什么目的!”
繁漪笑意轻绽,似有怜惜之意:“一番深情嫁给他,处处帮他算计,却让他算计如斯!我可怜你啊,让你临死前明白明白这一生究竟得到了些什么,失去了些什么罢了。”
蓝氏大恸,掩着唇,也几乎抑制不住那几乎声嘶力竭的喊声:“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妻子啊!”
一阵斜风卷过,来带夏日的闷热。
繁漪看着她,却忽生了一抹恻恻寒意,不为自己,只为那无数痴心与贪心。
她伸手轻轻打开了扑棱的窗棂,缓缓离开,回首时见那疯狂的女子只痴痴的坐着,仿佛定格在那,不能动弹,不能言语,唯有那一抹复杂的、却又清澈如同朝露的泪,顺着她长长的睫毛坠了坠、落下,洇进她的衣裳里,留下一抹深色的印记。<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