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华狭长的瑞凤眼似夜空中灿然的星子,微微一闪,旋即冷凝暼过蓝氏刷白的面孔:“天道好轮回,以他人子嗣以作算计,终有一日也会报应在自己的身上!”
姜元靖低着头,仿佛是为妻子感到羞愧,而眼底是全然的不以为意。
作恶的人,是不会信什么因果报应。
所以琰华的这句话,也从来不是说给他听的。
有些人、有些话,会在绝望与愤怒里,生出别样的花来!
欲雨未雨的闷风吹得檐下的琉璃灯晃得几乎要掉落下来,漾起不安而混乱的光影,卷起的竹帘下坠着的暗红流苏迎风乱飞,推着远处的阴云不断的欺近、欺近,不过须臾离天色已然全黑。
丫头们脚步无声,匆匆去到外头把竹帘放下以遮挡马上就要来的雨势。
啪嗒!
啪嗒!
竹帘不断敲击在廊下的抱柱上,越发催的心绪的人脑仁发痛。
这其中自是有许多并非蓝氏所作的,越是如此,她越是认定了是行云馆在算计自己。
看着繁漪和闵氏人人关怀的境遇,蓝氏恨的咬牙切齿,死死盯着繁漪的眼神仿佛是掺杂了滑腻青苔的井水,冰冷而浑浊,带着波影晃动的洌冽碎痕。
她挣不脱姜元靖的钳制,胸腔里的怒与惧,全数化作了尖利的嘶吼:“我没有!我根本就没有弄过什么牛藤汁的书!是你们冤枉我!你们这些人,一个个合起伙来帮着行云馆打压我们夫妇,你们才会有报应,你们才会有报应!”
文宣身子一颤,惊惧地缩成一团,似乎是想要熏球庇护,连连膝行伏首在繁漪跟前:“我没有撒谎,您做这些的时候奴婢和文英是劝过您的,是您自己不肯收手的呀……”戚戚沥沥,“报应……奴婢没能阻止您,还被您那家人威胁着做了坏事,如今果然是早报应了呀……”
蓝氏见着文宣寻求庇护的姿态,眼底的阴鸷之气立马填满了眼球,又凌厉指向繁漪,指尖有烈烈的恨意:“是你,是你这个贱人!是你收买她的吧,啊!要把我们害到什么地步你才甘心啊,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
繁漪不以为意,只是微微挑了挑眉。
瞧,答案这不就出来了么!
蓝氏连牛膝藤汁都说不清楚,她做的可能性就真的不大了。
她的手慢慢摸上了一颗带核儿的酸梅,指尖微微曲起。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动手,蓝氏指向她的手已经被一颗微黄的杏儿、一颗石子,外加一颗核儿,从三个方向给打了回去。
在蓝氏冷白湿黏的手背上留下十分明显的红印。
众人看向进门后几乎没说过话的凤梧:“……”石子?这是早就备在衣袖里了?
这义兄当得,委实称职,无可挑剔!
凤梧冷眸睇着跪着的姜元靖夫妇,八面不动,一派活阎王上堂审案的样子。
云海笑眯眯,咧嘴求表扬:“……”夸我!夸我!
琰华一侧身,以他高挑的身姿当初了妻子看向云海的眼神:“……”夸我就够了。
姜柔看了眼捏在指腹间的酸枣,一转身,塞进了繁漪嘴里。
繁漪慢慢嚼着姜柔塞过来的酸枣:“……”就、越来越无语了。
说好的她才是嚣张的那一个呢?
就不给点儿机会么?
不想理这几个人,于是垂眸睇着眼俯视于脚边的文宣,“心思倒真的是好心思。”面上扬起一抹笑意,清冷而透骨,如月华倾落于雪原:“从前之事都交代清楚了?”
伏在繁漪跟前的文宣切切点头:“从前的都没了。”
繁漪点了点头,殷红的唇扬起一抹散漫弧度:“那就说说僵蚕吧!这东西贯穿的长久,细细的说给大家听听,想来、你能把最近的这桩算计交代的清楚。”鞋尖挑起她的下颚,“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