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明白下一步就是人家要清算的时候。
三位大夫相视一眼,拱手告辞:“我们都是聋子瞎子,什么都没听见。只是郡君有孕而心虚焦躁,府上不放心叫了来看看而已。”
这几位都是有声望的老大夫,太夫人和侯爷听他们这说了,自然也安心了。
晴云伶俐,早备好了荷包,一一送到大夫的手中,引着他们出了行云馆,招了护卫将人好好送了出去。
元庆眼底一抹薄薄的愁色慢慢烟散,徐徐一笑道:“事有急之不白者,宽之或自明,毋躁急以速其忿。(当事情急切之际难以表白时,不妨先宽缓下来以听其自然,也许事情不久之后就会澄清。不要太急着为自己多方辩解,否则会使对方更加火上浇油)兄嫂此身,也算分明了。”
繁漪颦起黛眉,无辜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如寒鸦煽动的翅,在白皙的面颊上覆就一抹浅清的烟色:“我都说了我没有流产,你偏那么一大堆的废话。我的孩子还在我肚子里好好的,又如何谈得上假孕?又哪里来的算计?”抚着小腹轻轻一哼,“诅咒我的孩子,打死你都不为过。”
空气有那么一瞬是凝滞的,蓝氏无法呼吸,耳边几乎能听到角落里更漏滴答的声音,滴、答,滴、答,每一声都入巨石坠落寒潭,激起震天的残响。
只是那么片刻,仿佛只是在一呼一吸之间,兜头浇下刺骨之意,便将她心底的得意与热情急转而荒烟衰草的萧条冰冷。
蓝氏不信。
这怎么可能呢?
不是说盈枝亲眼看着她吃了下了红花的点心么?
若是真的有孕,她怎么敢!
何况那红花,是经过大量提纯的!
只要一小点点吃下去,就算她有孕,也能把孩子打下来!
怎么还会有孩子?
哪来的孩子!
还有府医,若是他不确定,怎么敢胡说?就不怕一家子老小死在她手里么!
除非他和慕繁漪就是一伙儿的!
她咬牙切齿,死死瞪着府医:“你敢骗人?你竟敢骗人!”
府医睁大了眼睛盯着繁漪的肚子,像是僵死而不能瞑目一般:“不、不肯能!你身上明明沾染过僵蚕,脉象分明是假的,怎么可能是真的有孕!假的,一定是假的……”
其实他并不确认,只是姜元靖与他说起时是那么的笃定,又加之那双不属于繁漪的手,他才敢这样参与进来的呀!
他僵硬的摇头,指着乐大夫几人离去的背影,龇目欲裂,与他平日给人的温和之感大相径庭,“你们、他们是一伙儿的!都是来配合慕繁漪做戏的!”
沁微不齿,冷哼道:“可笑,满京的大夫都能被收买么!”
繁漪轻轻依靠着交椅,只静静看着蓝氏和府医一变再变的神色,面上静若沉水。
默了须臾,方缓缓道:“你们把僵蚕交给盛烟,日日佩戴,谋算于我。我呢不备,确实也是中招了,只是运气好发现的早,僵蚕便早就剔除了。”
荣氏当时就在镇国将军府,自然是晓得的,惊讶道:“盛烟的身孕,就是因为僵蚕?那刘院首他……”
姜柔笑着抚了抚掌:“我拿南疆巫医的手札收买了他,我师乃是圣手,岂会不知僵蚕一物,真是可笑。当初为了确认僵蚕是否会被看穿,他们还在袁家试验一遭,刘太医没察觉,他们这才有胆子拿来算计繁漪啊!”
众人:“……”你可真是坦白啊!
侯爷听到“袁家”二字,心里就很不痛快,那双手,伸得太长了!
繁漪侧首睇着蓝氏,一笑:“只是当时在镇国将军府上没有人去多问一句,打下来的胎儿在哪儿!”
两个月多月的胎儿,起码也有葡萄大小了呢!
多大的破绽啊!
只可惜有些人,不敢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