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有被阻止,郑明仪越说越自信:“崇州那边自十四年前落败之后虽然一直安分,可我觉得即便是雍亲王登基那位爷或许还能接受,却万不能伏首于今上,这位一向无宠无势,甚至在先帝爷的众多儿子里只能算是平庸的兄弟成为万乘之尊!”
“而那些被他们掺合过的府邸,不是手握兵权,就是根基深厚具在朝中有一定的话语权。分明,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合作,意图动摇国本啊!”
隔间里的窗棂微开,屋子里十分幽暗,悬在梁下的长长素白白幡,好像一张张没有表情的白无常,看起来更显一种难以言喻的死气沉沉。
郑弘辜的语调低而沉:“清巍,你可明白了什么?”
郑清巍自昨日傍晚到现在便没有闭眼过,面上生出了淡青色的胡渣,十分憔悴:“秦家和袁家、元郡王?”他的神色显得十分不以为意,冷嗤了一声,“他们早在镇抚司的大堂上已经暴露,还能做什么?那元郡王那莽夫能不能保住他的郡王之位都两说了。”
郑明仪意味深长道:“是啊,已经暴露了,却为什么还让元郡王去对付姜家?”
郑清巍若有所思,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关窍,又仿佛是不肯承认自己的成算不如大哥,冷哼道:“一枚知道太多的弃子罢了!”
郑明仪轻叹了一声道:“若非镇北侯府的那对煞星,恐怕崇州那位的计划便能进行的无声无息,如今被挑了出来,却时机未到,那么就一定要找替死鬼让他们金蝉脱壳啊!这次的算计,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一枚弃子,丢弃之前总要再狠狠利用一把的。”
郑清巍一拧眉,心下细细盘算起他的话来,面孔顿时成了一块碧色沉沉的玉,没有半点温润华泽:“可那些人,哪一个不是在六部之中举足轻重的,难道为了避免被利用,就要白白放弃了么!”
郑明仪嘴角挑起一抹冷笑:“利用?父亲自然能让他们的利用,便成我们的踏脚石呢!”
郑清巍看向老父亲,却迟迟没有等到他说些什么。
便着急道:“父亲打算怎么做?今日在堂上那云安伯分明对姜家恨之入骨了。他手中的太仆寺却是扎扎实实是能办大事的。还有他的大女婿茅赢手中还掌着神机营啊!去岁从瀛洲国引来的那两门红衣大炮,便足以控制整座京师!”
郑明仪皱眉道:“他大女儿早死了多年,茅赢如何会为了云安伯而投靠了谁。”
郑清巍摇头肯定道:“茅赢娶妻十五载没有子嗣,连老母亲以死相逼让他休妻,他也不肯,也不曾纳妾,他妻子死了五年了,还是没有继娶,这说明什么!云安伯那庶子生前的路都是茅赢在为他打算,这说明只要云安伯开口,就有很大的可能拉拢到茅赢!”
他上前一步道:“父亲放心把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能办好!”
郑弘辜听着,却并没有舒展出满意的神色。
一个两个如此不够睿智机敏,竟还不如那些毛没长齐的,心中不免为郑家来日的前程感到担忧。
遂冷声道:“拉拢?你知道分析得出来的,别人会分析不出来?那么多双眼睛明里暗里盯着,你说说,如何不动声色将人拉拢过来?别说他魏国公府的魔煞星你们应付不了,就是姜家那对夫妇,你们也未必瞒得过!”
郑明仪一惊,心中却是不信的:“父亲是说,这些他们早就看穿了?就连柳文卿那些人都没能防得住,凭他们怎么可能看得破!即便有所防备,也不过旁人指点罢了。”
郑弘辜面孔一沉,冷叱道:“你不承认有什么用!算计还不如那些年轻一辈的,一味就知道莽撞,若非你们兄弟几个早早露了心思,这时候我们郑家便是另一番局面了!”
郑清巍面色有些发青,不甘道:“父亲,这件事我可以……”
郑明仪似乎也想说些什么,也被打断。
郑弘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