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若有所思地看了太夫人一眼,然后轻轻咳了一声,慢慢道:“按照惯有的套路,说不定等胡府尹一走,就会发生一处‘灭口失败’的戏码来,到时候这厮还是得‘被逼无奈’地都招了。何必再累得您多跑一趟呢!您这儿也挺忙的不是?”
丁大云听着这几人的话,面孔刷的一下成了一片死白。
太夫人自然看到了,眼角的纹路有一瞬蔓延的十分深刻。
胡祡雍精锐的眸光微微一闪,亦是不动声色。
云海抚掌而笑:“五叔说的好,就是这个道理来着。”
五爷生了一双明白人的眼,通透而敞亮,被他这么一叫不由受宠若惊,口中连道“不敢”,眸中多了几分舒然的笑色。
胡祡雍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听到,可我总觉得你们什么都知道,就是逗着一些人玩儿而已,只是我没有证据。
心累!
云海朝胡祡雍扬了扬面孔:“胡府尹回避一下吧,怎么的也不能让您亲眼看着我逼他承认的过程啊,到时候您还得一并被反咬一口,那多不好!”
太夫人和五爷相视一眼:“……”这孩子、考虑的真周到!
众人:“……”就挺无语的。
胡祡雍想着刚刚自己是开心的有点早了,自己遇上这位爷,想按着自己的步调顺顺利利的办案子应该是不大可能了!
这位扶风郡君明明能阻止皇子胡闹,却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看着温温柔柔十分明事理,却很显然也不是位善茬。
很可能一切就是她授意的!
于是,就只能在心里自我安慰,她们说的也蛮有道理的,反正那小厮一脸“有话要说”的神情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分明也是要引着他去逼问的,那就由着二皇子去闹腾,直接跳过中间那段衙门不好动手的过程好了。
说不定也能顺便跳过中间很有可能发生的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有时候非常案子,用非常手段,也是可以理解滴!
总不能闹到了皇帝那儿时,把锅都扣给他吧?
胡府尹有些不大确定:“……”
可真要扣,那他也没办法了,反正两桩案子压在头上,都快把他碾成齑粉了。
这一步自己也总是要想办法走一走的,既然有皇子顶在前头,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跟着混吧!
心里这样想着,脚步已经避开到了偏厅。
然而屁股还没坐稳呢,隔壁已经来人又把他给叫回去了。
那小厮也是个不经打的,被那叫尉迟长青的侍卫拎起来摔了两个大马趴就哭爹喊娘的要招了。
胡祡雍轻叹着摇了摇头:“何必呢?”
刚跨进大厅,就见那小厮仿佛一只饱受风雨摧残的孤燕,伏在地上痛苦地缩成一圈,瑟瑟发抖,嘴里不停喃喃着“饶命、都招”。
被案子折磨了一个多月的胡府尹有一瞬间放弃情绪上的公平公正,觉得还打轻了!
云海抬起靴子,在他那被拧脱臼的胳膊上踢了一下,笑盈盈道:“胡府尹为了能顺利破案,也一定会在你把话说完之后就把你带走,保护起来,直到升堂为止。这可关系着他的仕途前程,好了,你可以安心说了。”
胡府尹正要坐下的动坐一顿,姿势就显得有些搞笑:“……”从来就没这么无语过,睇了丁大云一眼,“说说吧,你在闵静业被杀的那天晚上到底看到了什么!”
时节到了深春,正午时分的气温已经很高,身上便都穿的比较单薄。
丁大云艰难地挪动着跪好,只是几个动作而已,沁出的冷汗已经把他后背的衣衫全部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