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什么都没有的我们呢?”
光阳穿过梁下悬着的被风吹着高高扬起的浅绯色暗花竹叶纹轻纱,微弱的红光轻轻摇曳,带着几分身不由己的萧瑟,将文宣那张惨白的面孔染出一抹诡异的红晕。
她的回答脱口而出,仿佛是背到滚瓜烂熟的正确答案:“是他们逼着袁家开口,诬陷是咱们爷一直以来在害他们,让侯爷对咱们也失望了才上折子去给行云馆请封的世子!他们自然害怕五爷查出真相去揭破他们,这才下的狠手要害五爷、来害咱们的呀!”
“何况咱们曾经也算计过行云馆,她们诬陷奴婢,害您在侯爷和太夫人心中彻底没有了地位,又有什么不可能的!何况那些有爵人家光鲜的背后,哪家不是为了世子之位争的你死我活,为了能掌控这座百年侯府,他们自然恨不得把所有公子都铲除掉才安心啊!”
她的话似乎并没有说动蓝氏。
她掌心狠狠拍在小桌上,腕上的玉镯与银质镂空臂钏铮铮相撞,激的人耳中嗡嗡作响:“真的是她们下手,还会给我们机会等着人来救么!你说!是不是文家收买了你来害五爷的!还是你投靠了行云馆,与他们串通好了大闹一场,故意表现出激怒她们的样子,拖延郡主来给五爷整治的时机!“
“说!是不是你在中间做鬼!”
文宣艰难的爬行向前,伸手紧紧握住蓝氏垂在脚边的衣角,仿佛一枝失去依傍的女萝,即将枯萎腐烂:“姑娘!我是自小伺候您的,从来都是真心为姑娘打算的呀!怎么会被行云馆收买了来害您和五爷,姑娘,您不可以这样怀疑我的忠心啊!”
蓝氏的面容上拢着一层薄薄的,如飞霜般的笑色,不屑道:“忠心?盛烟曾经也忠心过慕繁漪,还不是倒戈去算计她!”
文宣艰难的连连摆手,每一下都扯动臀部的伤口火辣辣几乎撕裂开的痛,不住呜咽道:“盛烟是爬床不成心存怨恨,可奴婢已经是五爷的人,奴婢没有理由这么做的呀!若是您和爷出了事,奴婢还能依靠谁啊!何况奴婢的老子娘还有兄弟的性命,都在姑娘手中呀!”
仿佛是得到的答案证实了自己是正确的,蓝氏以无限得意之姿高高扬起了眉:“你知道就最好,若是敢背叛我,我一定留着你的命,让你看着他们一个个死的凄惨!”
文宣似乎长长松了口气,深深垂首,眼中仿佛有烈烈夏日的傍晚烧透了一般深紫色的光,唯有语调还是卑微而真诚的:“奴婢不会的,真的不会的……”
蓝氏望着庭院里一片晴光袅袅,带着微凉水气的指腹轻轻伏在手背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心绪慢慢浮现,细细辨来,居然是一种燃烧着的磅礴兴奋:“你说的对,父亲也靠不住,他根本就不信我不肯帮我!好好好,他不帮便不帮,我靠我自己争,来日蓝家谁也别想沾我们夫妇的光!”
日光倾洒下来积在正午静悄悄的庭院里,恍若天山之顶那潭幽寂的深水,风轻轻拂过,掠动枝影摇曳,细碎了光影落在地上,搅碎了一场如梦幽若。
姜二爷示意妻子陪了有孕的闵氏先回去,单独与沁微慢慢走在花园里。
他对女儿一向是温和而宠爱的,只是女儿大了,也不能同以前那般拥抱以表达亲近与信任,做父亲的有时候便有些拿捏不定该以什么样的态度与她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