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兮的笑,“没想到那药丸子的药效这么厉害哈!”
繁漪懒得理她:“还不是你配的,只能说明你的岐黄之术还不够道行。”同琰华道,“称一钱琥珀。”
姜柔呸了她一声,也不用人招呼,很自在地就在长案前坐下了。
一指头戳在繁漪光洁的额上:“你满江湖去问问,谁能有我这手艺,能治疗你破血之症的同时,还能让你有滑脉之像、害喜的症状?我为了你头发都要愁白了,还敢质疑我的医术,你这人简直没良心!”
琰华也不跟她客气,拿了一旁的小银称道:“那你把方子改良一下,她最近胃口差的很,再这样瘦下去对身体也不好。”
姜柔一手支颐,一手在各个颜色的小瓷罐子间拨来捣去,眉梢挑的十分俏皮:“女人怀孕,要么特别能吃,要么胃口特别差。你想怎么改?开胃的方子好开,但胃口一旦起来可就难收了。到时候胖成个球,你可别后悔。”
说罢,还用力鼓了鼓脸颊,配上她明媚的眉目,像个精致的福娃娃。
繁漪拍了琰华的手一下:“哎呀,那是龙脑,我要的是琥珀。”不着痕迹的扯开了话题,“外头可有什么消息?”
琰华摸了摸手背,面孔凑上前一个个分辨过去,然后准确的选出琥珀研磨的粉末送到妻子手边,推卸责任眼都不带眨的:“那边方才就是琥珀,就是姜柔在这里捣乱。”
姜柔对于从前的清冷郎君变得如此不要脸,表示十二万分的鄙夷。
廊下倚着美人靠的无音微微掀了掀眼皮,从窗口扔进一枚白眼:“……”臭不要脸!
大约是和镇抚司的活阎王待久了,姜柔说起外头的凶杀案连眼波都不曾动一下,波澜不惊,就跟谈起早午晚膳吃什么好一样平淡。
明明嫌弃蜜饯算的要命,偏又忍不住去捻了往嘴里塞,用力眨了眨眼,把算出来的眼泪眨回去:“这回死的是吏部右侍郎梅大人家的三儿子!
晴云拿了桌上的攒盒把姜柔买来的蜜饯都装进盒子里,闻言眉心微微一皱:“梅三公子?”随即哼道,“那可真是老天也开眼了。”
琰华倒是与那梅三见过几回,瞧着挺温雅的一读书人,倒不大懂晴云的不屑了,疑惑道:“听说他很是守规矩,平日也不过与几家的公子弄个诗会什么的,也不曾花天酒地,有什么问题?”
晴云拨了两个柑橘,一个递给姜柔,一个递给琰华,然后将桌上的柑橘皮和白丝收拾进了一旁的笸箩里。
气愤地一插腰,牵动腰间的缓带轻飘:“那梅三公子瞧着一本正经,却是个疯子!上回洪大奶奶来时说起,梅三公子私下里一直死盯着楚二姑娘。有一回还制造混乱企图把二姑娘掳走,辛亏那次遇上了徐公子,不然真是要出大事了。”
姜柔冷笑了一声:“倒又是个会做戏的,京中怕是都没有人知道那梅三是这等变态货色了!死了也是活该!”
繁漪对于如今行云馆里上上下下都要叉腰表示气愤的动作表示很是有趣,也很是无语。
张口吃了丈夫递到嘴边的柑橘,饱满的粒子在口腔中炸开,酸中带甜的口感叫人神思得到最大的取悦,一直围困住思绪的如墙迷雾也随之慢慢四散而开。
琰华倒是没想到那看似文质彬彬的梅三竟是个疯魔的,下场的眼尾微微一扬:“确实,省的来日祸害好人家的姑娘了。”低头又掰了一瓤递去妻子嘴边,见她若有所思,便问道:“想到什么了?”
枝影摇曳,婆娑有声,投进窗内的光影明暗交错,便似一场诡谲难辨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