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颗柑橘慢慢拨开,橘皮撕裂时迸出清新的香味,把春日慵懒的神思都擦亮了:“在京中做刑名的差事,总是比在外头要艰难些,到处是眼睛盯着。但也有弊也有利,若是办事利落,来日升迁也能比外放官容易许多。不过舅父如今也是真的急,就怕对方把你算计了进去。”
那些年的艰难,也亏得舅舅舅母心里疼惜她,多方照应,不然她想为母亲和弟弟报仇恐怕还要难上加难。
繁漪心下不免感愧:“也真是为难舅舅了。”
琰华的手没有一丝多余的肉,微曲的弧度让他的骨节更为修长而分明,慢条斯理的将柑橘上的白丝一条条剥掉:“你也别太担心,稍许也透露了一些给舅父,他心里有数。私下里镇抚司那边也会照应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晴云也不去跟琰华抢差事,点头道:“旁人瞧着舅老爷急,才能更相信咱们也没有头绪不是。到时候几下里一同配合着把案子破了,在陛下面前有了好印象,来日刑部尚书卸任,咱们舅老爷才更顺利的接任呀!对手这是送了好机会给咱们舅老爷呢!”
琰华掰了一瓤送到繁漪的嘴边,粉红的唇瓣温温软软的,轻轻擦过他的指腹,琰华心口便莫名痒痒的咯噔了一下:“来,这、这个看着还不错。”
繁漪就着他的手慢慢吃了,酸甜口,汁水饱满,很是爽口:“那便借你吉言了。”
晴云的眼神不经意睹见琰华微微一僵的手,抿着笑忙撇开了脸,暗道自己这会子应该在车顶坐着才对。
夫妇两到慕家时,正好遇上了含漪和静漪的车架正巧也到了。
含漪的肚子已经八个多月,越发圆滚了,想是揣了颗求在衣裳里头,走路慢慢的左右轻轻摇晃,憨态的很。
张三公子倒是比繁漪前世记忆里的要稳重些许,十分小心的护着妻子,见着姨姐姨妹和连襟也十分客气的打了招呼,笑色温和。
陈六公子对静漪便没那么多的耐心,静漪让他扶着,他也只是敷衍的搭了一把,上了府门前的台阶便松开了,不过与她们说话倒也颇是客气。
刚刚出嫁的慕静漪心气儿高,自以为嫁了侯爵府的嫡子便比家中姐妹高出一等来,尤其后来有了孩子,每每回娘家见着她们便是拿这下巴看人的。
哪回不捡了难听话要刺一刺妹妹们,好凸显她的高贵。
可与姨娘打擂台打了这么些年才迟钝的发现,她所依仗的姚氏早已经自身难保,根本给不了她任何支撑,丈夫也更偏心小妾庶子女一些。
但她那性子乖张惯了,哪里肯就此收敛,即便察觉出了自己处境艰难,还是仗着生有嫡子而十分张扬。
有几回闹得陈六要休妻,都是娘家两位嫂嫂和含漪去给她撑腰。
嫂嫂萧氏也遣了女使来姜家递话,不过繁漪不想做烂好人去帮一个坑害欺辱自己的姐妹,也巧了,每回慕静漪闹得要夫妇和离时,她不是被查出来中毒了就是病下了。
琰华也知道慕静漪从前怎么欺负她的,压根不想她去掺合慕静漪的事情,一句“身体虚弱”便搪塞了过去。
二月初来侯府看她之后没几日,回去又跟小妾斗上了,结果那小妾小产了,撺掇着陈六休妻,所以连侯府请宴也没来。
没几日便又递了话过来,叫了去瞧瞧她。
这回太夫人的话比琰华的还快,一句“胎像不稳需得静养”便回绝了,回头同繁漪道:“你们虽是姐妹,可我瞧着她也不是个省事儿的,你也没得去为她出头,好好养着身子才是要紧。若是再有人来,直接报到我那里去。”
繁漪自然高高兴兴的点头了。
不过面子账还是要做的,便叫了晴云去表表态。
晴云回来后直说小卢氏是个厉害的,几下子就把那小妾身边的奴婢给套了话,原来那孩子本就是保不住的,不过借机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