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华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仰,还没来得及思量就决定了还是决定不动手吧,毕竟身手相差实在太多,若是被丢出去,那可真的有点丢脸了。
“你不回去么?”
无音看都不看他,转头同晴云道:“回去给我收拾个屋子。”
晴云面孔一亮,抚掌道:“要留下了吗?”
无音点头。
繁漪惊喜地眨眨眼,一倾身倚在无音肩头,孩子气地抱住无音的手臂,高兴道:“姜柔终于肯干人事儿了!”
管她要了几回也不给,非要看着无音每天两府之间奔来跑去。
就爱折腾人。
无音微微倾了倾肩头,平淡的语调里有一丝月色清淡的温和,简短道:“华阳长公主发话了。”
繁漪眼底闪过一抹奇怪,却也只在无音这里是问不出来的,便只道:“你在我身边我就更安心了。”
琰华的指想绕过无音去戳一戳老婆的腰。
无音手里的剑不着痕迹地一横。
“……”企图无果。
马车很宽敞,厚厚的地毯上搁着一张小几,茶具点心一应俱全。
角落里的单眼炉子在炭火上无声而急促的冒着热气。
晴云烹茶的技艺在繁漪那张挑剔的嘴里练就的熟稔而专业,醒过的茶在开水的冲泡下清冽而清澈,滚烫的氤氲伴着茶香,将冬日干燥的空气迅速晕染的湿润而舒缓。
晴云奉了茶水道:“李夫人把盛烟交给了奴婢,请主子自行处置。”
马车稳稳的前行着。
远处有寒鸦啼叫,在这样深沉的夜色里显得格外阴翳。
繁漪缓缓扇了扇长睫,冷淡道:“明日备一份厚礼去李家,在人家府上见了血总是不好。”默了默,“把人丢去慕家,让她老子娘好好养着。告诉他们,盛烟若死了,她们一家子谁也别想活。”
盛烟在出卖她的时候便该晓得,一旦事败必然会连累家里。
可她还是做了。
既然她都不把家人的性命当回事了,往后盛家的老老小小又如何能给她好日过?
让这种人痛苦的活着,可远比让她轻巧的一脖子抹了更有趣。
晴云轻快地应下了,还生怕主子轻易赏她杖毙呢!
“有她做筏子,看谁还敢动歪心思!”
琰华的笑影便如暗青色车帘在月色里晕起薄薄的光,暗沉沉的:“没有脑子的人,总是抱有很多的侥幸。”
便如盛烟,明知输了下场会很凄惨,但她还是这么做了,因为自己脑子不够,便会觉得里应外合之下主子必然会输,而她就能报仇了。
却不知,即便他们成功了,对方许给她的好处她一样都不会得到,而她这样能出卖主子的奴婢,来日也一定会出卖他们,灭口是必然。
即便他们不杀她,可今日她害了主子,慕家和爷也不会轻易饶了她!
盛烟以为自己在众人面前模棱两可的言论并不能成为陷害主子的证据,可疯狂使她天真的忘了自己是契奴,主子要杀一个奴婢,还需要罗列证据么?
繁漪慢慢吃了快点心垫了肚子,呷了两口茶冲去口中的甜腻,不在意地笑了笑:“愚蠢的人不足以杀死我,而聪明人,自然知道在没有足够的把握之前不轻易来动我。他们有他们的暗棋,我有我的后招,最后鹿死谁手还难说呢!何况有你们在,我有什么可怕的。”
琰华希望这句只对着他说才好呢!
然而,他知道无音这时候一定在想,若没他,繁漪就更安全了。
无音果不然神色不善的乜了他一眼,眼眸微垂地无声一哼。
琰华咬了咬牙,然后生气的发现,无法反驳!
繁漪饿了一天,等不急回去吃饭了,认真的吃着糕点。
无音面色淡淡,但难掩眼神温和,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