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深邃的目光在每一张面孔迅速掠过,在繁漪面上停留了一瞬,便有快速的撇过。
而繁漪倚着琰华的臂膀只安静的看着,嘴角得体的弧度如无声栖息在花瓣上的蝴蝶,叫人全然想不到那样的沉静娴雅之下究竟暗藏着如何凌厉刀锋,只轻轻一挥,便激起滔天浪涛!
世家对于男嗣一向要比对女郎公平许多,毕竟想要撑起世家门楣光靠一个男嗣可不行。
但说到底,有别的不只是嫡庶尊卑,便是嫡与嫡长,也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何况这郑家野心不小,还想着让郑家女所出的皇子做太子、做皇帝呢!
来日郑大人这个新帝的外祖,还不得封个承恩公爵、定国侯爵什么的。
袁家大房二房尚且为了袁阁老挣下的家底而你死我活,郑家的几位爷会当真如外头看起来的一般,兄弟和睦?
涉及孩子,涉及权势地位,郑家夫妇不劝还好,一旦劝了,不论你怎么说,只会让郑清巍和郑明仪觉得父母偏心。
琰华能在内廷行走并非没有遇到过算计,便是在给太子、皇子讲课上也曾被数次挖陷阱,兄弟相争、父子相残藏在文章与野史背后,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能走到今日,绝非只是外人看到的平顺,自有他的谨慎与算计。
要对付郑家他也有办法,不过,看着妻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从容姿态为自己出气报仇,感觉可比自己出手好太多了。
今日不必坐实了谁,只要把这抹疑影儿扎扎实实钉进二房的心底,郑家的内斗便不会只是在水底下暗潮汹涌了。
有时候要打压算计谁,未必非得亲自动手,看着他们自己把自己折腾的分崩离析,才更有意思。
用罢晚席,来告辞顺带听了一耳朵的上官家的人目色皆是微微一动。
大房与二房幸而及时看穿郑家计谋,否则必然是要因为一女子而祸起萧墙了!
上官阁老家的公子看了窗外一眼,似有怅然一闪而过,淡声道:“大抵未时三刻的时候,确实看到郑家大伯父往北郊的方向去了,身边还带着两个护卫。不过听着意思,确实是有人见着孩子被人往那边儿带走了。”
姜柔弹了弹指甲,啧啧道:“找孩子到成了害人的好借口了!”
凤梧轻叹了一声,仿佛是拿妻子无可奈何,只得殷勤地端了茶盏送上:“阿娩,不许胡说。”
琰华瞧妻子听的漫不经心,便同侯爷道:“都与咱们无关了,且让他们慢慢算,明儿咱们再去郑家算总账。父亲,天色已经很晚了,咱们先回吧!”
侯爷点了点头,同正头疼不知今晚要闹到什么时候的李恪打了招呼。
李恪实在是无心多说什么,左右都是老交情了,便只道了一句:“来日再请吃酒。”
琰华忙伸手扶了妻子起来:“坐了这许久,站慢些,小心晃了不舒服。”
众郎君:“……”夫纲呢?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样,叫我们回去很难做的好不好?
然而“以妻为天”的这几位,仿佛看不懂年轻郎君们扔来的讨伐之色,好不淡定的与身边的姑娘细声细语。
上官氏如何料到将慕繁漪恨之入骨的姚意浓竟那么轻易的反水了!
再听得一声“算总账”,只觉兜头被浇了一盆满是碎冰的冰水,透着骨血的痛。
她转头去看元郡王,希望他能为自己说几句,她到底是郡王府未来的儿妇啊!
可元郡王仿佛是被太子的威势彻底镇压了,静默的立在一旁,垂首不语。
不肯说情的姿态,已然明确。
所有的一切,她输的干干净净。
她搅弄算计的罪名扣的严严实实。
过了今日,她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上官氏猛然扑向姚意浓,双手狠狠掐着她的脖子,疯魔的力道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