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自己语气里的窥探与兴奋之意,忙敛了容色,亲热的唤了繁漪的乳名儿,却发现那一声里带着薄薄的颤抖与厌恶,“我与、遥遥小时候也时常玩在一处的,只是如今要备嫁便也少见面了。”
文蕖灵似乎对他们之间的纠缠一无所知,只微微一笑道:“倒也是,从前没有将楚夫人划去慕家二房时,你们还是以表姐妹相称的呢!”
姚意浓笑了笑,这笑色要比方才明耀许多,没有接话,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文蕖灵漆黑的眸底有几分悲悯:“我也问了芙盈,她也说不清,就觉得姜大奶奶似乎总是不大快活。所以最近她身边的女使总是今儿接了洪少夫人去,明儿请了县主去。这不又把心思单纯的芙盈也唤去作伴了。大约也是怕被人察觉心里的不舒服吧!”
不快活?
姚意浓美丽的面孔一阵紧绷,那双清傲的眼底骤然有飞霜落下。
是啊!
慕繁漪抢走了她的一切!抢走了琰华,毁了她的人生,凭什么她还能得到快活!
她不配!
这种贱人就该日日生不如死!
家中人人都说她慕繁漪心思了得、机敏深沉,机敏好啊!总要让她清清楚楚自己是不被琰华所怜爱的!她的一生都是可悲的!
姚意浓忽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这文蕖灵是闻国公夫人选了给镇北侯做继室的,来日少若是生了儿子,少不得要与琰华挣世子之位,也不知怎么的,心血忽然翻涌了起来,心底阴暗的一面不其然如海啸般席卷而来。
她暗暗盼着,文蕖灵能把慕繁漪打败,让她所有的贪心全都得到报应!
不,不是打败她!
是杀死她!
让她从琰华的身边彻底消失!
姚意浓撇开脸望了望远处后山上的凉亭,飞翘檐角在阳光下耀起一抹乌碧碧的光:“她如今是姑父唯一的嫡女,又有楚家和沈家那般疼爱,连、连姜家不也都对她很好么!还有什么可怏怏不快的呢?”
文蕖灵的语气里有一份无奈与取笑:“这世上的女人呐,但凡有所不快的,不是为了身份境遇,便是为了男女之事。她既有高贵的身份,能使她不快的还有什么!”
姚意浓仿佛是猫儿被人踩中了尾巴,低低的嗓音里蓦然腾升起一阵尖锐:“你是自小长在京中,如何不知京中的流言,与我说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也要学那些无知之人一般来讥讽我不成!”
文蕖灵似乎没料到会惹来她的激怒,微微愣了一下,却也不在意她的激烈,仍是一副温和的好脾气。
失笑道:“你这气恼来的好没道理!既然都是京中风云里长起来的,还能不知那些流言背后藏着多少算计么!镇北侯府里有个爵位,何不曾清静过!咱们自小就识得的,你什么脾气秉性我还能不知么?”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若是信了流言,我这会子已经是镇北侯府的继室夫人了,你看姜家谁承认了我么!”
姚意浓眉眼轻轻在她面上睇了一下,面色依然维持着骄傲,口气却显然温和了许多:“怎么,难道国公夫人日日把文家远支的你带在身边不是为了这个么!”
文蕖灵眼角眉梢的笑色里缓缓流淌出几分迷茫:“女子的命运从来不由己,你也说了我只是国公府的远支女,家里又是那样的情况,她们说让我跟着夫人,我能说什么?”
抬手抚了抚自己美丽的容颜,自嘲道:“原不过是瞧中了我这副模样,要我替她们国公府、替我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做了踏脚石而已。侯府再好,也不过是做人继妻,是要给原配执妾礼的!而我呢,十九了,却连自己的去路在哪里都不知道。”
姚意浓只以为自己身为家族里嫡房嫡出的姑娘,婚嫁若不能恰巧遇上相匹配的那个人,也不过是做一颗铺路的踏脚石,身不由己。
倒不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