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我?”
他清泠的语调又缓又柔:“冤枉,为夫一片真心娘子还不知么?”
繁漪嗤了他一声,正要说话,就隐约听着丫头们的住处有惊叫声。
守在门外的清风忙去瞧了,回来道:“姑娘。许是屋子里烧着炭盆暖和,后罩房里窜出了条蛇来,把丫头们吓到了。”
繁漪拧眉:“冬日里哪来的蛇?”
晴风默了默:“姑娘安心,是无毒的,寻常水蛇而已。奴婢会盯着的。”
琰华清冷的嗓音里带了几分慵懒:“拔了舌,送去给九公子赏玩吧!也好叫他晓得,胡说八道,是会遭报应的。”
晴风似乎愣了愣,旋即带着笑色回道:“是,奴婢这就去办。”
繁漪觑了他一眼:“真是坏。”
琰华微微一笑,在她的唇上落了一吻:“正好相配。”大掌在她酸痛的后腰轻轻揉着,“很晚了,睡吧,今日站得久,我给你揉一会儿。”
繁漪满足的长吁了一声,倦意慢慢袭来,也懒得与他斗嘴了,缩在了他的怀里,呢喃了一声:“揉到我睡着。”
琰华的一声“好”在天寒地冻的深夜有春风的柔暖。
只要有这抹磐石永痕的温柔在,多少的阴谋算计,都将成为墙角里的尘埃,即便扫不去,清水泼不走,终将会有时光将它磋磨成胜利者不屑回顾的折痕。
侯府之中大大小小的花园一双手数不尽。
寻常府里的主子们都在前院与后院之间的大花园里转着。
侯府是百年前圣祖皇帝封赏的,绵绵占了一条街,府里大大小小的主子也并不算多,是以东西侧院便一直空置着,也少有人去,连打理的婆子也不过早晚去查看一下是否有枯枝烂叶落下有碍观瞻而已。
皂靴颇有闲情逸致地慢慢踩过夜风垂落的枯叶,枯枝脆叶在花树沉郁间响起清脆的断裂声,黑色斗篷将高挑清瘦的身影遮掩,看不清面孔,只晓得那是个男子。
他静静而立,在黑夜里几乎与夜空融为一体,偶有风掠过,先动一角缓缓扬起有落下,惊动花影沉沉。
不多时便有一双半旧的绣鞋踩着轻而急的步子进了梅林,在男子身后五步之处停下,垂首恭敬地一声轻唤:“公子。”
男子轻轻回身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眸光微微一沉,出口的声音似乎带着几许沙哑的薄怒:“不是亲眼看着盛烟埋下的东西么?”
风吹着远处的薄云遮蔽了莹莹月色,让低着头的女使的面孔更难瞧清楚,只听她道:“奴婢确实亲眼看到的,但晴云几个自来谨慎,也一直防备着盛烟,难保她们也早就察觉,偷偷挖走了。奴婢、奴婢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那几处,少不得要被人猜忌。”
男子没有应声,只是背着月色凝眸于女使低垂的面庞。
女使默了须臾,又道:“盛烟不像是会演戏的人,或许……”
微微抬眸睹见他那似能穿破一切的眸光,后半段便没能再说的下去。
他抬首望着月,微微一笑,似乎很得趣这场游戏走到今日一步,而这样的得趣里有似乎带了一种无处安放的迷茫:“阮婆子最近可有什么动作?”
女使小心回道:“最近瞧她忙着庄子的事情,倒也常去正屋,但大奶奶并没有特意支开了人单独与她说话的时候。”
修长的指捏住一片花瓣,轻轻一拽,惊的整数玉蝶梅轻轻摇摆,前半夜落下的雨水簌簌的低落,遥遥听着仿佛一阵清雨淋漓:“好好盯住她,若是露了半分出来,该知道你和你父亲会有什么下场。”
女使浑身一凛,瘦小的身子越发躬起:“是,奴婢明白。”
拢了拢风帽,带着一身清幽的梅香转身离开:“行了,小心行事,别要叫人察觉了。”
“奴婢明白。”
女使微微退了两步,旋即也消失在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