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微微一咂字眼儿,立时恍然,满眼的“原来如此”,然后以一目无法理解的神色看着同父异母的姐姐。
身为一个没有妄想的小庶子,他真的不明白为何要这样算计自家人。
他们若想争,光明正大挣便是,想做世子没什么丢脸的啊,做什么要这样费尽阴险心思去害人?
难道是对自己的本事没信心么?
非得把自家人害的失去一切、再也站不起来才算胜利么?
侯爷的目光像是冬日湖泊里的水:“还有什么?”
平云只觉被一泊刺骨裹挟,远比刑具用在身上更为寒彻骨髓的痛,无法有任何隐瞒:“七姑娘还叫奴婢探听大奶奶是否与大公子起了龃龉。”
这一切都是蓝氏所作的,但她是此刻只庆幸有姜沁昀给她被黑锅呢,哪里肯站出来给她证明什么,便愈加安静的躲在了丈夫身后。
慢慢把玩着掌中两颗金桔的沁微慢慢抬了眼眸:“打听到了些什么。”
平云小心翼翼觑了琰华和繁漪一眼道:“听说盛烟被、被大公子从屋子里赶出去了。”
行云馆里贴身伺候夫妇两的都是繁漪从慕家带过来的,嘴一向是最严实的,但也有后来采买的小丫头没那么懂规矩,把这个当做了笑料嚼舌,少不得露了几分出去。
且成了婚的郎君和媳妇自然懂得其中的深意。
所以平云的话说了三分含了七分,还是叫人一耳朵便听懂了。
想是姜沁昀察觉了什么,叫平云做了确认,好去收买盛烟做算计了呀!
若是盛烟真的心怀怨怼,今日平云牵扯出了繁漪来,盛烟必然一口咬住。
有了行云馆丫头的证言,哪怕侯爷看中他们夫妇,会保有怀疑,却也不得不做出惩罚以示公正,而府里其他人的眼光怕也不会好看了。
这时候得益的,便会是记在文氏名下的姜元靖了!
五夫人看着跪在一旁垂首不语的盛烟,长吁如叹:“盛烟倒是个忠仆,明知顺着平云的话咬住了,便不必多受刑罚,却还是生生顶住了嬷嬷们的手段,没有说出大奶奶半字不好来。”
刑罚下的痛不会那么快就消失,盛烟的气息显得有些微弱,却十分坚定道:“奴婢永远都是主子的奴婢,主子没做过的事,奴婢自然不能认!”
五夫人点了点头:“就是因为这个,老嬷嬷们才会认准了平云用刑吧?”
催嬷嬷颔首应答:“五夫人说的是。”
侯爷的手搭在紫檀木的扶手上,似乎是没有去攥紧的,但手背上的青筋却隐隐累动:“今日之事可有谁让你做什么?”
盛烟抬轻轻摇头:“奴婢没有证据,不敢妄言。”
众人的目光相互掠过,那便是有了!
侯爷沉沉一拍扶手:“你只管说你知道的!”
繁漪站了起来,满目不赞同:“盛烟!没有的事,不准胡说!”
沁微的声音是清脆而平淡的,慢慢道:“嫂嫂好性儿,不想看着这些乌烟瘴气、你猜忌我防备,可还是让那丫头把说完吧,有侯爷在,总能断谁是人谁是鬼,咱们做姐妹、姑嫂的总也要晓得明明白白。”
“否则,这个家,嫂嫂可还敢再待下去了?”
二爷拧眉,却也晓得女儿委屈,口气虽不赞同却也是温和的:“沁微,不得胡言!”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沁微什么情绪下会做什么事,他多少有些了解的,瞧她那双通透的眸子里一片冷意与讥讽,便晓得女儿恐怕是早就知道姜沁韵在算计她,今日不过将计就计拆穿她而已!
虽说姜沁昀只是个庶出的,可到底是侯爷的亲生女儿,若再查下去,难道真的看着侯爷亲手惩治女儿么?
便微微侧首,同侯爷道:“如今里里外外的都不安生,难保真是哪只手伸的长,来搅弄是非,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