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氏脚步微转,目光在繁漪的面上落了落:“沁微年岁小心思单纯,哪里懂得什么是非善恶,指不定平日里听了什么怨毒的话,心里才会对大嫂生了误会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上一回大嫂和玉儿中毒,虽说元陵嫌疑最大,到底也没找出什么真凭实据出来,二婶又为此丢了中馈之权,不是么!”
这样的指桑骂槐,在场之中哪有听不懂的。
分明就是暗指二房的人在沁微的面前说过姜琰华夫妇什么刻薄话,沁微作为女儿自然是会对自己父母所厌恶的人怀有怨毒和敌意了呀!
侯爷做公爹的不好直叱蓝氏,便看了姜元靖一眼,眼底是有不满的。
姜元靖眉心一跳,几乎紧拧成川,看着二房人的面色越发难堪,呵斥不免冷了几分:“住口!越说越不像话了!”
闵氏嘴角微冷,看了似乎微怔的繁漪一眼,眼风一扫,落在蓝氏面上:“五弟妹倒像是住在了我们二房的院子里似的,什么都一清二楚。话可不是说过就算了的,还是留点余地的好!”
二夫人一瞬的急怒之后渐渐平静下来,只是沉着眸色盯着从进门开始便说话的几个人。与五夫人目光相触的一瞬间,到底是二十年的妯娌了,瞬间便有了几分清明了然。
二爷神色平静如水,只一双深沉的眸子叫人看不透他此刻究竟是何情绪。
元隐原是轻快的性子,这会子也冷了眸色,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姜元靖:“有个如此眼明心亮的妻子,元靖真是好福气啊!大周若有如此判官,何愁悬案不破呢!”
姜元靖在人前总是以温和而体谅的姿态出现,对妻妾也先来善待,从未听说过他与任何人红过脸。
闻言便是面上十分难为情的样子,忙是拱手致歉:“是靖之过。”
蓝氏自然听得懂元隐的讽刺,却也不在意,扬了扬手中的绢子,冷笑扬眉道:“敢做不敢承认么!”
元隐到底是读书人,自有清扬风骨,不屑与女子眉高眼低,只淡声道:“弟妹敢在侯爷面前如此揣测,想是有十足的证据,亲耳听着二房的人对大哥大嫂扣除怨怼了。把人证喊出来,咱们也好对峙一二。否则,弟妹,你这可就是在蓄意挑拨二房和大哥大嫂的关系了!”
闵氏目光在她得意上扬的眉梢上,接口一字一顿道:“若是没证据,那我可就要怀疑你今日这般上蹿下跳,急着给沁微定罪的动机了!”
蓝氏慢慢绕着拍子的指似有一僵,却又不甘示弱,扬起颈项道:“是不是有人听到不重要,东西可是明明白白就在姜沁微的屋子里被搜出来的!你们有本事把自己的嫌疑摘清啊!这会子倒是来找我的麻烦了,真是可笑!”
繁漪精致的眉微微一动,闪过几分有趣。
蓝氏虽平日里便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但今日的算计没有人帮她,自然只能靠自己把戏蹿腾的热闹起来,但落在旁人眼里自然会有所怀疑了。
她有算计,终究城府不足,被元隐一激,分明是露了心虚了!
可这蠢货却还尤不自知呢!
姜元靖眼帘一颤,颊上仿佛是被炭盆儿给熏的,一阵通红:“好了!有长辈在,你安静听着就是了!咱们不是判官也不晓得事情究竟始末,如何能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的胡乱置评!”
又忙是给二爷和二夫人做了揖:“二叔二婶儿恕罪,二哥别误会,都是无知妇人乱说话,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女儿被利用,五夫人心里正窝着火呢,闻言侧了蓝氏一眼。
脑后鎏金发扣下坠着的一排金线流苏轻轻晃动着,为她温和的眉目平添了几分冷硬:“一码归一码,这话不错,但五侄媳这般空口白牙的揣测二房人的心思,还是不该的呀!若是往后有个什么……”
微微一顿。
慢慢拨了拨茶叶,轻轻垂散了热腾腾的水雾,眸光自琰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