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症状后新配的棠宁香,奴婢闻着最是松缓精神的呢!”
福妈妈笑呵呵收下了,刚拿进去一说,太夫人便叫点上。
太夫人盘腿坐在窗边的罗汉床上,腿上盖着一跳章云锦的薄被,倚着一只鹤立九春的软枕笑着同繁漪道:“连玉哥儿都喜欢你的香,那定是极好的。我这两日乏力,头昏脑涨的,有你的香料闻着,也好叫我松松精神。”抬手挥了挥,示意她们坐远些,“别再被我再传染了。”
众女眷行里请安后,各自落座。
繁漪仔细瞧了太夫人的神色,面色虽不大好,倒也不算苍白,呼吸稍许有些沉短,倒确实只是风寒的症状,又有些上火,唇角起皮。
便笑道:“我也不懂什么,跟着姜柔学了些时候医理,实在学不好,便只记了些药材的药效。铺干研末加在香料里,虽不如熬煮后喝下去有用,总算也能派上点用场。若能叫祖母觉得适意些,那便是我与郎君的一点子小心了。”
月皎从里头捧了个白玉莲花纹香炉出来,拿鎏金长簪挑了些香料粉末进去,又用金柄压了压,轻轻点了一星火光进去,盖上了盖子。
须臾间,一缕乳白的青烟自莲花花蕊之间的空隙里缓缓升起,气味清新,仿佛之身春日芳草之间,隐约又带了菊花的清香,轻烟萦绕身畔,闻着颇是神清气爽。
太夫人不由闭了闭眼:“真别说,闻着确实舒坦多了!”
繁漪语意和缓,便如那轻烟,徐徐道:“近来干燥,便以沉水香为主,气味更为幽淡些。选的这沉水香以寒水石为伴,窖藏了两年,最是平和理气,又加片脑、菖蒲、大黄、丁香,以达到合与天地而易与人的效果。祖母点在屋子里,也不必担心燥了心肺。”
太夫人是懂香料的人,听她缓缓道来,听着便晓得这棠宁香用料讲究,配置起来必是花费了不少功夫,吟吟道她们夫妇有心了。
闵氏掩唇一笑道:“我是听不懂,却觉得一定是极好的。祖母精神好了,胃口来了,这风寒便是马上就要好了呢!”
福妈妈转身捧了繁漪带来的赞盒,递到太夫人面前,温和的面孔上笑意亦是温和:“咱们大奶奶送来的,十来种果子蜜饯,想必是把京里数得上的铺子都买过去了。奴婢闻着都十分开胃了。太夫人挑了吃一粒,嘴里有味道了,精神也舒缓了,说不定待会子就要来胃口了。”
太夫人捡了一粒梅子入口,眯了眯眼,沁了满口的口水:“闻青斋的云片姜梅!”
晴云温温笑道:“太夫人好灵的舌头呢!大奶奶说闻青斋的梅子是拿姜和温补药材腌制的,多吃几粒也不打紧,不伤胃。”
蓝氏侧首睇了眼莲花座,笑似长舒:“还是大嫂孝心呢!”
在太夫人面前,蓝氏可不敢捻着讥讽说话,却也免不得有几分刺挠之意。
繁漪端了茶水缓缓拨弄着舒展的茶叶,不比蓝氏的针锋相对,她自淡然如山间云雾:“我近程子病着,都没能来祖母跟前侍奉,说孝心,到叫我臊的慌呢!”
沁雯大婚时的算计,太夫人自然看得明白是文家和蓝氏联手算计她,繆氏、柳氏,甚至那两个小姑娘,哪个不是去推波助澜踩她一脚的?
结果她全身而退,反倒是文蕖灵和蓝氏惹了一身腥,两个年轻的至今不敢出门。
她与蓝氏自然高低立现。
太夫人看着繁漪手段凌厉却不失对家中人的温和,心中不无满意。
然而姜元靖能至今还未真正浮出水面,却推出一波接一波的人来算计她们夫妇,也说明他的心机,或将深不可测。
何况文蕖灵如今是还没能进得门来,来日把持了侯府中馈,要算计,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最后鹿死谁手,也还难说。
便也不会轻易透露了偏向。
且要看看到底哪个郎君的本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