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漪竖起食指在粉唇前晃了晃:“不,我没兴趣。你最好也别说,不然,你会死的、很惨!”微微一展手臂,如云的大袖翩跹如蝶,语调慵懒随意,“回去好好想想办法,怎么保住你那几个女儿的名声。”
冯白氏站不住的要倒。
晴云拖了她一把,手指不轻不重捏在她的手肘处,小声而冷厉道:“你最好给我站稳了,叫我家奶奶再吃你的亏,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冯白氏只觉关节要错位,痛的头皮发麻,哪里还晕的过去。
夫妇两往前走,晴云招了个小丫头过来伺候,自己退了五步远慢慢跟着。
“让冯家消失?”
繁漪扬了扬脸,澹道:“讨人厌的,难道留着发霉污染空气么?”
琰华对她何忽然狠辣的手段有些疑惑,不过须臾便明白过来,默了默:“你是想逼她早早把家里的姑娘许出去。”
繁漪的目光悠然垂落,有些伤感的样子:“我有那么闲么。”
琰华不错眼地看着她,发现她饱满的神采并没有光华熠熠。
她的笑,有时不过是习惯的弧度,骗人的面具。
他道:“那些姑娘没得罪你,你不会去动她们。至于冯家夫妇,既然同她们合作了,惹人厌,是该消失了。也好给想掺合进来的人一个警告。”
似乎含了茫然之意,望着渐渐偏西的日头,浅红的霞光拢着她清孤的身影:“你想太多了,我原本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
琰华眉目微敛,继而缓缓柔和:“只是解决该解决的人而已。这样很好,才能不受人欺负。”
说罢,又有些后悔。
如今能欺负她的,原不过一个他而已。
繁漪绵绵而笑,裙踞曳地,淡淡的青色衣裙衬得她高挑的身段如柳枝清新,流光蕴藉带着渐渐攀起的霞色铺陈的风华如锦,就在她身后,澹澹蕴漾而开。
而她,仿佛天边而来的仙子,瑰丽而遥远。
似乎很赞同他的话,她点了点头
回头看了眼身后被女使搀扶着出门的几位俏丽姑娘。
长明镜的庭院没了夏日的葱茏,染上秋意的花树隐隐生出一种垂死挣扎的颓败,而一身华服,来时得意的姑娘们,此刻失去了掌控所有的飞扬与胜利,一个个,似被抽走精气的精美木偶,只剩惨白。
“晴云。”
晴云小步上前:“是。”
繁漪笑意宛然,夹杂碎冰洌冽:“我觉着慕容姑娘脑子不大清醒,请她去池子里醒醒神。”迎着细风长吁如叹,怜悯道,“天色不早了,这小风吹得,别风寒难愈才好呢!”
晴云的神色温吞而谨慎,但话却十分凌厉:“姑娘家身子骨不大好,在家里歇着才是正理儿。没事出来瞎跑就不对了。”
“那位肖姑娘……”
晴云挠了挠头,觉得自己跟镇抚司的郎君学了半年多手段,心肠也硬了:“打断她一条腿,伤筋动骨一百天,绝对看不到她出门来招人厌恶。”
繁漪的笑意越发清婉,便似天边绵绵而起的云霞,眉心不大认真的皱了皱:“会不会太狠了?”
晴云看了眼琰华,却只看到一泊清平如水,平淡道:“她喜欢跟着是非走,踩到陷进也很正常的。何况,是人家慕容姑娘做的,跟咱们有什么干系。”
察言观色,是门很好的本事。
风轻缓起伏在身侧,带来一阵阵轻柔的香味,繁漪微微闭目嗅了嗅,是前院那可硕大桂花树处处绽放,带来的香味那样柔软,叫人想就这样化在风里。
得到宽慰,她十分高兴的点了点头:“还有咱们的二奶奶。”
晴云是二十四孝全能好丫头,脱口便道:“她喜欢偷东西,老祖宗可不教这规矩。”
黑心黑肝的黑莲花抚掌而笑,笑意却如白莲绵绵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