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吧,看在奴婢为您做了那么多事的份上,救救奴婢吧!”
容妈妈身形一转,抬脚踹开了王氏去抓琰华衣摆的动作,呵斥道“王嬷嬷说话可要想清楚了,凭你是谁的乳母,污蔑栽赃主子,是要杖毙的!”
大户人家讲究“凡地必毯”,太夫人是侯府最尊贵之人,长明镜里必然如此。
此夏日时节,换成了西番莲花纹的薄毯,沉稳而神秘。
王氏被踹倒,重重一磕,隐约了一声骨骼与地砖相碰的闷声,惊诧而惊恐的瞪着琰华,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惊怒压抑在厚厚的云层里须臾。
她惊叫起来,眉心被水滴凿除的一抹红痕在她年轻秀丽的面孔上无端端妖异起来“事情给你们办成了就要过河拆桥,见死不救了!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她一激灵翻起身来,跪的直直的,朝二夫人和元隐夫妇一磕头,豁出去一般咬牙道“就是大公子!是他叫奴婢故意耽搁了给玉哥儿换了汗湿的衣裳,做出一副玉哥儿顽皮才讨了这份儿苦吃的样子。”
闵氏恨红了眼,咬着唇,脚步虚走了一下。
元隐按住妻子的手,轻轻捏了一下,示意她稳住。
眼神落在琰华清冷的面孔上,只见他冷漠的唇线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搭在妻子手腕上的力道缓缓一松。
这个神色他见过多回了!
他冷笑道“你既说是大哥让你做的,那我便要问问你,大哥如何同你联系,赏了何等宝物能使你放弃伺候姜家唯一嫡房嫡孙的差事,去害人?”
王氏痛哭流涕,养得年轻丰韵的面庞尽是惶惶的绝望“奴婢一家子被人拿捏住了性命,否则奴婢怎么敢又怎么忍心去害玉哥儿啊!我虽是奴,玉哥儿却是叫奴婢乳娘的呀!”
姜元靖的眼神状似无意的扫过一旁众人的面,读书人的温雅与武将的英挺在他身上融合的恰到好处。
此刻面上有得体的悯然与愤怒“你这话说的没意思,叫你乳娘,将来玉儿还要孝顺你,你却不管不顾去害他。可见你心底黑的厉害!”他起身朝太夫人和侯爷一揖,“祖母、父亲,这样的人说话断不可信!”
元庆的容色是小一辈里最最出色的,凤眸微微上挑,寻常的目光流转间便有数不尽的风华,因着胎里不足,身子一向不是太好,清泠精致的面色有些发白。
轻轻咳了几声,微微气喘道“若真是如此你为何不早早禀明了祖母和二婶。这种威胁收买的手段,到最后哪个能有好下场?你是聪明人,如何还会抱了侥幸心理,以为只要照了对方说的做,你们一家子就能全身而退?”
眉眼微微一垂,长翘的睫毛在苍白的面上投下一抹黛青的影子,“还是你背后根本就另有旁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