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间流传的流言皆是钱夫人特意寻了说书人去说的。
为的是挑拨姚李、慕姜间的关系,不叫他们的婚事做成。
此言一出,百官们便要怀疑了,钱家与这几乎人家的来往不过平平,没听说有什么龃龉,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挑拨他们做什么?
转念一想,钱鑫可不是袁阁老的得意门生么?
不是他自己要得益,便是老师要得益了。
寻常百姓便罢了,混在官场里的哪个不是人精,肚肠九曲十八弯的,细细一思量便也开始揣测了袁家动作颇多的背后深意了。
袁阁老在内阁虽有自己稳固的势力,但终究不是首辅,不是年纪最大最有资历的,甚至也不像魏首辅和定国公一般是太子倚重的。
他想上位说一不二,可不得想想办法么!
镇北侯府的百年根基,人脉无数,偏偏世子之位未定,不就是一个很好的目标么!
若是能前后扶持出侯府未来的家主,来日人脉岂不是能任意取用了?
而姚丰源与袁阁老在朝时就不大合,却与定国公府是关系密切的姻亲,袁家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姚家和有声望的宗室结了亲,徒增了对手的实力。
而一旦慕姜婚事不成,得益的又会是谁?
自然是姜家另外的几位公子!
那么便又得出结论,袁家的手伸得太长,已经干预到镇北侯府选定世子一事里去了。
如今算计便是为姜家的某位公子铺路了。
秦家盯上了镇北侯府,袁家亦是如此,那么这两家人又是否私下共谋呢?
然后又有知情者透露,太子爷四子的外祖郑家一向亲近袁家,也不知是不是替未来的皇子在打前锋,要与太子妃所出的嫡子一争储君之位呢?
诸如此类的猜测有许多。
虽无证据,但也足以让人提起警惕了,哪怕不是为了某些人谋算,也大有要壮大自身的意图在里头了。
那厢。
郑家家主郑弘辜看着自己两个急不可耐表现出皇亲国戚姿态的儿子,脸色铁青,真想上手扇他们两个耳光!
郑大郑明仪生的一双精明的眸子“皇孙聪颖好学,自然是要为他好好铺路的!若是能拉拢的袁家,百利而无一害,来日皇孙若能坐稳储君之位,我们郑家也能中兴了呀!”
郑二郑清巍眉梢飞扬“太子妃不过小氏族出身,如何能与妹妹相提并论!若是输给了荣氏,郑家的额脸面要往哪里摆!父亲掌工部,有那么多的门生故吏,难道不想与那小门小户的一争么!”
郑弘辜眉目温和似寻常老者,但眼底深处却有难以捕捉的深沉与精刮。
面对狐狸似的同僚,他亦能一副平和姿态,但看着不长进的儿子,额角却怎么也抑制不住青筋凸跳“争!争!现在皇帝知道你们要争,太子知道你们要争,百官也知道了!”
郑清巍愣了一下“太子位继位,储君更未定,知道我们在争又怎么了!哪朝哪代皇子不争!”
郑弘辜自认城府颇深,不明白怎么生了这两个不重要的东西!
伸出的指忍不住颤了颤“你们的一举一动全在别人的眼底了!还怎么了?”
“荣氏一族是小门小户,可太子妃是正妻,她就有把所有庶子养在身边的权利,如今你们显了心思,皇孙落在她手里还能有好日子么!来日立谁为储,且要看太子的心思,你们这两个蠢货!”
郑家兄弟“……”好像是这么个意思哈!
郑明仪自信的面孔微微一诧“那、现在怎么办?”
郑清巍便一脸豁出去的表情道“什么怎么办,既然已经露了,想收回来是来不及了,还不如就大大方方的争!”
郑弘辜忍了又忍,最后忍无可忍,抄起茶盏就砸在儿子脚边“滚!”
郑家兄弟“……”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