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郡王亦是紧追不放“这话没错。这种事自然是交给旁人去做,一旦事发,也好有个说辞好脱身了。”
繁漪只微垂着天鹅颈,也懒得与他们辨,手指百无聊赖地轻轻拨弄着鬓边垂下的流苏,温润的玉质衬得眉目越发明媚而温顺。
姜柔微挑的凤眸微微一扬,睇了二人一眼,神色间流出几分淡淡的鄙夷“最好今日你们能坐实事情是慕繁漪做的,不然这么多百姓瞧着,没脸的更没脸,有脸的也怕是要丢尽了。”朝岑杰英微微一扬面孔“前辈自可细细说来。”
岑杰英倒也不急不惊,慢慢捋了捋长须道“初一那天有个老者来托镖,是个五彩锦地花鸟纹的瓷瓶,说是先帝爷赏下的前朝宫里的物件儿,实在珍贵,我便亲自走了趟镖。可我这人有个毛病,爱喝酒,一喝就要误事儿。”
“结果不小心偏就损了那件瓷器。回头便有人找上门来,损毁御赐之物是为大不敬,也要坏了镖局的名声。对方便说让我替他趁夜往姚家走一趟,带个姑娘出来,那是他家公子心爱之人,要带了远走高飞的。若此事成,便可一笔勾销,不做外传,左右也无人会去查问御赐之物是否安在。”
此言一出,百姓间一片哗然。
有年轻人说“别不是姜大公子让他这么做的吧?”
一旁丰腴的夫人冷嗤“有没有脑子啊你!让未婚妻的人去劫自己的心上人?生怕闹不出精彩戏码来么!”
年轻人眨了眨眼“也是哦!”
怀熙拧眉,怒意熏得小辣椒美丽的面孔更是明艳不已“你就答应了?”
岑杰英缓缓捋了捋长须,精厉的眸子微微一抬,浑厚的语调里有冷凝的笑意“人家摆明了一早便做了局等我入套,要算计楚家,算计我们姑娘,我为什么不答应。否则哪有现在把话说明的机会。”
微微一顿。
环视了堂中面目,“倒是我把人劫走之后,已经有两拨人来杀我灭口了。”
殷佥事点头道“属下去拿人时,他正被人一群黑衣人追杀。”
元郡王目光一闪,扶着檀木交椅的手似有以紧,冷嗤道“你是楚家的人,谁知道你这会子的说辞是不是故意转移目标替慕氏脱罪。追杀?”
重重一哼,以显示他对此的不信,“怕不是做戏而已!”
岑杰英在江湖中摸爬滚打数十年,一双眼睛极是精明锐利,暼了元郡王一眼,似笑非笑道“我混江湖的时候那些个杀手不过穿着开裆裤的鼻涕娃,谁能奈我何!自以为乔装改扮懂些甩脱人的本事便能真让我捉不到背后之人了!人我都盯住了,就在城西的一座宅子里。”
“是不是栽赃,抓过来审审不就知道了。”在元郡王震惊突瞪的目光里,岑杰英回头看了眼身旁的徒弟,“封四,带路。请镇抚司的大人把人捉回来,好好问问。”
镇抚司的庭院便仿佛它的名字一样,是冷硬肃然的,风忽然吹的有几分用力,拂过角落位置为数不多的几颗花树摇曳,花影沉沉,而这样孤寂的繁华在一场春雨之后才能带来极盛。
如此想着,便听到有雷声闷闷滚动在遥远的天际,慢慢的有阴云遮蔽而来,一时间宛若夜色朦胧袭来,将镇抚司披在一片暗沉之下。
关青取了火折子吹亮了火星,将大堂里的烛火一一点亮,明灭不定的烛火里,人的神色亦是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姜柔闻了闻衣袖,冷不丁唤了一声“云云。”
众人奇怪的看了眼她,却无人应答。
姜柔似乎揭开了心中谜团,缓缓一笑“真是有趣了,如今进了一趟花楼,便是自己的小字也忘了么?”
花魁微微一怔,旋即冷道“我怎么会忘,只是听你们说话就恶心,不想回答你。”
姜柔睨了她一眼,神色若天际缓缓凝起的薄云,指腹轻轻抚着袖口的连珠葡萄纹路,长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