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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漪那是正是醉意最深的时候,又痛的浑身发麻,记忆有些混乱,想不起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走的。
但听晴云话中也没有提及了他,便只以为他在自己伤痛发作前就走了。
十一月十八,清光县主姜柔与镇抚司同知沈凤梧大婚。
原本姜侯爷与都尉是远房的堂兄弟,镇北侯府是要去公主府吃酒的,而姚家因为定国公世子夫人的关系,是要来沈家吃酒的。
于是,万事听命于妻的沈凤梧一封请帖亲自送去了镇北侯府,请了姜琰华去沈家吃喜酒,言私交甚笃。
琰华自是明白姜柔的用意,便是要让他和姚意浓之间“避无可避”了。
而繁漪如今是“夫家”的姑娘,自是不能去公主府陪她出门子的,又是个“已死”的人,也不方便在众人面前露面,便只在姜柔被闹了洞房人群散去后,戴了面纱小心避开人群去与她说会子话。
洗去大妆,一身明艳吉服衬得姜柔极尽鲜妍妩媚,坐在铜镜前由奉若伺候着卸了钗环,雪白纤纤十指上染了绯红的鲜花汁子,娇嫩的宛若水葱一般。
轻轻敲着脖颈与繁漪嘟囔着“这么重的发冠,可真是折腾人。戴是戴了一整天,结果只叫他瞧了那几眼。偏还配了那大白脸的妆,也不知美给谁看。”
尽管繁漪已经见识过好几位大妆的模样,甫一进门来瞧见姜柔雪白的脸颊和鲜红的唇依旧觉得视觉被狠狠冲击了一下。
揭了面纱,繁漪轻笑道“说来三哥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美不美,他还不晓得么?”
姜柔笑呲了她一下“你这话一说,我怎觉得我嫁了个老爹似的。”微旋即揶揄道,“他们两个同岁,你还比我小一岁。嫁老爹的原不止我一个。”
晚席开的早,前头闹新郎正热闹,风送笑语,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郎君们劝酒的笑声。
繁漪无语,非要提这一茬么?便也没有去接话。
姜柔朝着她的腰间扬了扬下颚“今日还痛的厉害么?”
繁漪摇头“没事了,你的针灸很有效,下过针起码有几日不会痛了。”
姜柔睨了她一眼“既放不下,又何必非装作过去了的样子,人都来到你面前了,还有什么看不破的?”
繁漪细白的天鹅颈微微垂下,温柔的唇瓣抿了抹笑色,带着淡淡的惆怅“今日你大婚,总说我的事做什么。”
脱下重重的吉服,姜柔只着了一身大红色柔软中衣,挽了她在炭火边坐下,妩媚凤眸微挑的难掩兴奋“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是姚家大房的女儿,姚家是来沈家吃酒的,姜家是我爹的本家人,原是去公主府吃酒的。”
在繁漪疑惑的眼神里,她话头轻俏,“凤梧亲去镇北侯府送了喜帖,今日、他也来了这儿。”
自那日之后,大约是宫中有什么重要的庆典需要起草文书、诏书之类的,他跟着上官留在前庭伺候,一连数日不曾见到,凤梧也不曾提及,她自然也不晓得这事了。
繁漪垂眸看着腰间一枚莹白的玉佩,手指缓缓顺过玉佩下坠着一撮翠色的长长流苏,晕了一抹淡青的脆弱在皮肤上“是么。”
姜柔最是见不得她这副神伤的模样,便是狠狠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不打算去看看么,若是撞见了他骗你,你也该狠狠赏他一个耳光撒撒气,该放下便也放下了。若是听清了他当真心里有你,不曾与她牵扯不清,也该当着她姚意浓的面宣誓一下主权,叫她晓得什么叫廉耻。”
“没人欠她姚意浓的,至少你不曾欠她。做什么非要自己苦着自己,我认识的慕繁漪杀人的时候都不带眨眼的!瞧瞧你现在,快活没快活到极致,痛苦也没个发泄,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
“真是白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