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惊恐的,可他们,无处可逃。
乳母们心疼着,便悄悄告诉了许承宣。
许承宣是不知内情的,毕竟与嫡妻是青梅竹马的情分,看到两个嫡子受他们祖母折磨苛待,生了好大一场气,险些当场晕厥。
慕文渝见儿子面色苍白、气息短促,下意识想到是否有人已经对她儿子下手了,请了大夫来一瞧,几乎晴天霹雳的答案许承宣已经再没有诞育子嗣的可能了!
也就是说,除了涟漪生下的两个孩子,还有两个庶子,她不会再有孙子女了!
她自然知道是姚氏下的手,只是她心底的不甘与恶毒的狠厉尚未来得及出手,紧接着,庶出的孙子又接连折损,清楚的预示着,她只能好好照料仅剩的两个孩子,以求血脉得到延续,慕文渝经不住打击,吐血倒地。
起初时慕文渝还能挣扎着起来打理些庶务,想着将中馈把持住,为儿子再挣一挣世孙的地位,只是一碗又一碗汤药下去,病势却越发沉疴,等到过完元宵节的时候已经彻底下不来床了。
这一日里风轻云淡,冬芮和晴云搬了杌子坐在小室的窗前绣着荷包,那是新妇进门第二日认亲时要用到的。虽然那时候不一定有机会用得到,总要先准备起来的。
晴云绣了几针,抬起头奇怪道“就算世子死了,渝姑奶奶把持许家多年,又经春眠一事,定是顶顶小心身边人的,怎么会一点都察觉不出来自己每日饮食是有问题的?”
繁漪捧着个手炉我再软榻上看着,一身紫色暗云纹的氅衣,袖口绣以玉白色的辛夷花,晴线灿灿斜斜照在她身上,有浅紫红的光晕,衬得容色娇艳而温柔,缓缓道“蚀心草不是毒,她再小心也察觉不出来。每日在她的饮食里加几许,便是什么汤药下去都没了药效。又慢慢熬着气血,磋磨着精神,哪还有什么精力去察觉任何东西。”
娇懒的眯了眯眼,享受空气里清幽的梅花香味,“看来加的量是不少的,这么快都已经起不来床了。”
冬芮不免感叹道“老夫人、很下得了手。”默了默,手中更换了一根艳红的丝线到绣花针上,“幸亏咱们姑娘是有本是事的,否则……”
晴云轻咳了一声,瞪了她一眼。
繁漪的目光掠过两人,眼神便在晴线明灿间渐渐冷淡下来。
否则,与姚氏的相争相斗里一旦落败,为了安抚姚氏与姚家,或许得了这个下场的就是她了。
观庆院里毫无动静。
姚氏,一如既往的安静度日,平静的仿佛什么都为发生过一样。
老夫人要孙子们好好读书以备三月的殿试,自然要在这段时间里最周到的维护好姚氏的脸面与康健,初一十五的请安也从不拦着,衣食样样精细,养身的汤药皆是上乘品。
郎君们用功读书,下头洒扫时也是凝神屏气的,生怕折腾了动静影响了郎君读书。
整个府邸安静的好似一汪空明积水。
唯有慕含漪紧锣密鼓备嫁的碧桃居,稍有欢喜之色晕染了这片静水。
趁着正月里的喜气,云歌与萧家姑娘正式定下的亲事,流水价的聘礼一抬抬进了萧家的大门。婚期定在十月十二。
三月初二月就是慕含漪的婚期。
再就是三月十五的殿试,郎君们一旦得中就要等着阁部安排的再考、陛下亲自筛选是否能入翰林,再是分配去处。
喜事一桩接一桩,日子有了目标和盼头,过起来是很快的。
繁漪与琰华的婚事在六月初二,这边便是要开始准备嫁衣、秀怕、荷包之类的物件了,只是她如今手是不能了,嫁衣便都由千锦阁代劳,她只在消在最后补上两针,图个好意头就是了。
老夫人如今倚重她,悄悄给她看了嫁妆的单子,当真是比慕静漪的和含漪的都要丰厚许多,这些年里得来的老物件也都摆在了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