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热水进来给她擦洗干净又上了药。
末了,方沉着脸从慕静漪的脸上扫过,眼底严厉之下是不着痕迹的厌恶“都下去,我有话要问姑娘们。”
袁妈妈带着丫头们出了门,只留了母女四人和何妈妈在里头说话。
拿走了嘴里的软巾子,慕静漪哭着扑到姚氏的脚边,揪着那朵灵芝,团成了一抹深红,失控的尖叫道“母亲、母亲救我,她们要害我!那贱人要毁了我和张家的婚事!”
繁漪捻着一方绢子,轻轻压了压刺痛的伤口,在杏色上印了一横血红,沉幽的美眸霍然抬起,脸上的泪如被烈日灼烧之后,早已经寻不到存在的痕迹“姐姐的婚事自有父亲母亲做主,与我何干。我平日不过在院子里念佛抄经,别说你和张家如何,便是门我也少出去。如今姐姐为了一支簪子发了疯,毁了我的脸,又来倒打一耙。”
她轻轻睇了姚氏一眼,那眼神怯怯的,似雨水敲打下的花朵,盈盈不堪一握“在夫人面前便是贱人贱人的称呼自己的姐妹,可见姐姐当真是半点儿教养也没有!想是平日里说嘴说惯了的,竟是毫无顾忌的当众就刻薄起来!还口口声声的是夫人跟前儿养大的,难不成是夫人教你这么称呼自己的姐妹的么!别是出去了也如此,白白叫夫人担了刻薄的名声。”
“明明就是你说的!”慕静漪依靠着姚氏的腿,仿佛找到了靠山,扬眉叫嚷起来,“脸是你自己划破的,管我什么事,分明就是你要栽赃我!”
何妈妈忙是拉开了慕静漪,打断了她的话,把她按在一旁的杌子上,用力捏了把慕静漪的肩膀,赔笑道“四姑娘可是误会了,夫人便是一视同仁的。您还是夫人名下的姑娘,自然比旁人要尊贵了。这天气热着,二姑娘一时着了心魔,胡言乱语罢了。”
姚氏的语调忧愁的好似寻常母亲遇上了儿女口角斗气,向着谁也不好,为难道“姐妹间哪有不打闹的。静漪,你这脾气也是越发的大了,婚事在即,可不能闹了难听的出来。”
缓缓看向含漪,眼底的威胁与震慑显露无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含漪,你来说。”
含漪眉目谦和里是明显的忧怯,紧紧捏着手中白玉扇柄,低声道“二姐姐自己提的张家婚事如何称心,又讥讽四妹妹只配做个继室。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二姐姐就跟疯了一样要杀四妹妹,妹妹避的快,可还是划破了脸颊。”
姚氏的目光好似削铁如泥的利剑,淬了毒,闪着阴毒的光芒直直的朝她刺过来,含漪心里没有底,瞄了繁漪一眼,见她稳稳坐在那里不慌不乱。
便咬牙说下去道“还说是母亲说的,万事给二姐姐做主,就是杀了四妹妹母亲也会想办法护着她的!”
繁漪轻泣楚楚无助的伏在檀木交椅的扶手上,似有无尽委屈不敢倾诉的压抑在里头。
慕静漪不敢置信慕含漪竟敢与她合起伙来算计自己,养的跟水葱似的指指着含漪尖声的矢口否认“你、你们合起伙儿来诬陷我!你给我说话想清楚了,想想自己是否承担得起自己说过的话!”
繁漪站了起来,眼底湿漉漉的迷蒙雾气化作了万般惊诧,直直望着姚氏道“二姐姐好大的威势,当着夫人的面就敢如此辱骂威胁!你是夫人跟前儿大的,我与三姐姐同也是夫人的女儿,难不成母亲是那是非不分的,只凭谁与她亲近就护着谁的么?”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