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季文竹走过来问他们你们说什么呢?庞建东没再说话。季文竹疑惑地看刘川,刘川也没再说话。
庞建东悻悻然拉着季文竹拿饮料去了,刘川还怔在原地。这时台上一个歌手用沙哑的声音开始低声吟唱,不少男女在歌声中再次离座,相拥着走进舞池。小珂上来请刘川跳舞,她说刘川咱俩跳一个行吗?你跳得真好,你教教我吧。可这时刘川耳朵里嗡嗡作响,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红着脸转身走出舞厅,把万分尴尬的小珂抛在身后。
那天晚上大家尽欢而散,没人留意刘庞之间这段龃龉,更没人留意小珂的委屈和郁闷。季文竹显然看出庞建东与刘川之间发生了问题。不然她不会在第二天就给刘川打来电话,询问昨天两人突然不睦的缘由。
刘川依然扛着,说“没有啊,建东说我们俩吵嘴了吗?”
季文竹说“没劲,吵就吵了呗,你没必要瞒我!”
刘川不吭声了。
季文竹说“因为什么呀,是因为我吗?”
刘川说“不是。”
季文竹说“真不是?”
刘川嘴硬道“我不会为了女人跟哥们儿吵嘴的。”
季文竹针锋相对“为女人不值得,是吗?”
刘川被噎了一会儿,说“那倒不是,为女人闹得死去活来的男人,没什么出息。”
季文竹也沉默了一会儿,说“所以做女的就是倒霉。男人个个嘴里吹捧女人,说到底还是不把女人放在眼里。”
刘川犟嘴道“谁说的,我就特别尊重女的。”
季文竹问“那你尊重我吗?”
刘川说“当然尊重。”
季文竹说“那我问你,要是我求你帮忙,你肯帮吗?”
刘川说“那要看帮什么忙了,体力活绝没问题。”
季文竹问“我明天搬家,需要个劳力,你来吗?”
刘川说“没问题,我可以从我们公司找几个壮劳力来,明天什么时候?”
季文竹说“我找的是你,没找你们公司。搬家的劳力我已经找了搬家公司,我是请你帮我收拾收拾。”
刘川顿了一下,故意问“你怎么不找庞建东,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季文竹绕着说“男朋友?我的男朋友多着呢,你不也是嘛。”
“我?我和庞建东可不一样……”
“对,没有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完全一样。可一样不一样和请你帮忙搬家有什么关系吗?”
刘川沉默了。
也许他觉得继续绕来绕去地斗嘴已没有太大意义,他和电话那头的女孩,彼此心照不宣,谁都明白他们各自说的,心里想的,都是什么。
虽然季文竹仅仅在北京住了一年,可身边的家具用具居然多得拉了满满一车。刘川帮季文竹收拾打包,忙碌了整整四个小时,下午快三点了那辆满载的卡车才从航天桥季文竹的住处出发,向城东酒仙桥的方向驶去。
季文竹也许忽略了庞建东这个星期是上正常班的,五点下班六点左右就能赶到航天桥找她。这一天的六点钟庞建东真的来了,他乘公交车走京开高速很快进入三环主路,再从玉泉营桥到航天桥不过二十分钟车程。当他到达航天桥季文竹租住的那个小院的时候,却发现季文竹的房间已是人去屋空。他打季文竹的手机手机通了却始终无人接听,经向院里的一个老太太打听,才知道季文竹今天下午搬到酒仙桥去了。
季文竹要搬家的事虽然过去多次说过,但这么大的事从决定到实施居然一点没让他参与,这让庞建东感到特别失落。他向那老太太打听了季文竹的新地址,狠心花了五十多块钱打了辆出租车,从航天桥绕了大半个北京赶到酒仙桥去。当他终于找到季文竹的新家时,刺痛他的就不仅仅是那份其实并不足道的失落,而是一股恶胆旁生的怒火。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