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庆幸姜乐知送的这条丝帕了。
假装擦拭嘴角,她把药丸放进鼻下闻了闻,瞬间愣住了。
柒靡。
怎么又是柒靡?
她心中无奈,随意用手绢把药丸一包就这么塞进了袖中。
随后,很自然的拿起筷子每道菜都尝了一小点儿。
全都是柒靡。
原本还以为是什么药,开始她想着姜乐知之所以邀请她一起,肯定是憋着坏。
结果,姜乐知确实是往她袖中塞了一颗毒药,她之所以来,也是刚吃饱来瞧瞧姜乐知到底想干嘛。
在自己的地盘上,她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然后,她看出张恃对姜乐知有心思,而姜乐知也似乎在特意对自己好,以挑起张恃对自己的厌恶。
所以,她很配合的接受姜乐知的茶和丝帕,和姜乐知眉来眼去的引起张恃对自己的怒火,就想看看姜乐知下一步想干嘛。
没想到,居然就是这点儿小把戏。
她很不屑。
沈爰用饭之时,张恃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左手衣袖。
只因为这次,丝帕露出来的更多了。经过几次的擦手而过后,他依旧不气馁。
悄悄地。
缓缓地。
悄无声息地。
不惊动任何人地。
咦!摸到了。
呀!捏住了。
嗯!有望了。
啊!被发现了。
沈爰以一种无法形容的眼神看着张恃。
张恃以一种尴尬的表情咧嘴一笑,“我就是借用一下。”
沈爰“……”想要你早说啊。
一瞬前,张恃以一种胖子坠高楼的速度嗖的一下拽跑了丝帕,但丝帕里的药丸却被甩出来蹦跶到了猪手采花的汤里。
而张恃得了沈爰这句话,似乎很愉悦,这人在吃饭的时候一愉悦就容易胃口大开。
这一胃口大开就……
什么时候胃口大开都无所谓,偏偏今天。
因猪手采花名声的原因,此菜格外受欢迎,但刚刚那颗药丸蹦了进去……
蹦了进去啊!
沈爰发愁的喝了杯酒,发现连酒都没那么好喝了。
她捏着杯子把玩半晌,这会儿张恃也不搭理她了,大概是已经达成目的的原因吧。
忽然间,她就想起这酒为什么没那么好喝了,因为她喝过更好喝的。
从明月洲初回京之时,广兴寺济慈哪儿的酒是真不错。
她是第一次喝到这种酒。
色泽微绿,入口微苦,短暂的苦味过后颇觉清雅。
酒香留唇齿,喉间微灼热,余韵绵且长,细细品味层层感觉,似五味杂陈。
不经意间就醉了,那感觉似夜半微雨洗去月的朦胧。又似暖洋洋的三月春光。
自从喝了那次酒,再喝其他的酒就觉得没那感觉了。
她走神了半天,回味着那夜的酒,丝毫没发现心情极好的张恃已对美食进行了风卷残云的战略。
直到“咕咚”一声。
一个不速之客从窗户外滚了进来。
浑身脏兮兮,头上带了个绿草圈,脸上也是黑一道绿一道。
房中人齐齐一惊。
地上那人躺了一瞬,深深吸了口气又吐出,一歪头忽然看见了沈爰,冲她眨了眨眼这才起身。
哪怕是脸上脏污,可也掩不住那飞扬的眉,明亮的眸,左眼下一颗泪痣更是点睛之笔。
沈爰拧着眉,这不是祁扬又是谁。
可是,这……这头上戴的绿草圈又是闹哪出?
被谁绿了?
他非常自然的起身向众人行了一礼,“抱歉了各位,不小心误入,还望各位见谅。”言罢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