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又看到了窗台上的那盆花,那盆曾经开着紫色小花的花,它被移出了许秋之前的房间,放在了客厅里。
此刻它依旧是枯萎的,已然完全没了丝毫的生机。
顾明仲的神色依旧是温和的,甚至,他在说到是他故意逼死许秋的时候,还是微微笑着的,他看着程度,指了指他手上的日记本,“这是你姐姐生前的最后一本日记,我一直保存着,现在你可以看了。”
程度的双手死死攥着日记,他指尖发白,手背上凸起一层青筋,然而他却一直没有打开日记本。
“你不想看?”顾明仲问他,“不敢看吗?”
他低头轻笑一声,“害怕了?”
就像小时候一样,他拿了一本书给他看,问“想看吗?”
他摇头。
他变戏法一样,又拿出一本卡通画册,“这个想看吗?”
他使劲点头。
他便低着头轻轻的笑“打开看看。”
在程度的心里,他一直是那个温柔多情的顾老师,是从什么时候,他变成了魔鬼。
顾明仲动手剥了一个栗子递给周周,“你一向就爱吃这些小零嘴,小时候总吵着让我剥给你吃,说你爸妈从不给你剥着吃。”
周周不知道该不该接他手里的这个栗子,她无法理解,此时此刻,他为何还能如此云淡风轻,甚至坐在这里与他们谈笑风生,像是一个历经沧桑,在讲别人故事的长者。
“需要老师喂给你吃吗?”顾明仲的手执着的停在她的嘴边,“乖,张嘴。”
周周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没有觉的害怕,反而有种想哭的冲动。
“说来我还得给你道个歉。”顾明仲看她把栗子吃了下去,满足了笑了笑,“你十岁那年遭人绑架,是老师做的。”
周周的栗子还没咽下去,一口气给呛个半死。
她剧烈的咳嗽着,不可思议的看向顾明仲,像在看一个疯子。
顾明仲笑呵呵的给她拍了下背,却被程度一把推开。
“心疼了?”顾明仲还是像以前那样打趣他,笑容都是慈爱而宠溺的,“你呀,这辈子都栽在这小丫头身上了。”
程度将周周抱在怀里,死死盯着他。
顾明仲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还不忘把程度和周周的杯子也满上。
他的样子真的像是在话家常,是在给儿女们训话的大家长。
周周咳的脸都红了,双眸里满是泪水。
她很难受。
“多可爱的女孩啊。”顾明仲看着她,由衷的感叹,“当年我差点把她扔到凤凰湖里喂鱼。”
程度这时终于受不了,他红着眼眶喊了他的大名。
“顾明仲!”
“我在。”顾明仲笑着举了下手,颇为无奈的样子,“到底还是这丫头在你心里重要”,你姐姐都比不过。”
“就算你心里有怨有恨,可周周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连她都要害?”
“你不是也把商豫的过错,算到了周周头上?”顾明仲看了周周一眼,“这丫头在你身上可没少吃亏啊。”
程度沉默,他的眼圈红的更加厉害。
“是我对不起她,我该死。”
“其实也是她欠你的。”顾明仲笑的有些意味深长,“那天她照常来我家补习功课,我给她做了饭,里面加了安眠的成分,她吃完就睡了。我故意给温声打了电话,说周周去了北郊公园等他和温雅,让他们下午3点准时到那,然后我便将周周放在我车子里的后备箱。”
“下午三点,温声没等到周周,他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周周还在不在我家,我告诉他,周周中午就走了,就这样,他们一直等到晚上7点,还是没等到周周,温声实在担心,就给商豫打了电话。”
“商豫他们急坏了,他派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