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开口反驳,但是他现在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沉默了许久,周楚炎最终只是轻笑了一声,随后也坐在了一旁的沙丘上,眼中也带上了同样的讽刺,只不过这个讽刺是针对他自己的。
敛着眼眸,周楚炎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是一片的平静,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带着一丝痛苦。
轻叹了一口气,周楚炎缓缓的将视线转到了一旁聂汐兮的脸上,眼底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薄唇轻启,缓缓道:“我跟你说过,从大学开始,我就是有意留在你身边的,但其实为了你的事情,我做的准备,要远比这个早的多。”
听着周楚炎的话,聂汐兮也微微一顿,随后将视线转到了周楚炎的身上,只是一眼,便又收回了视线。
注意到聂汐兮的视线,周楚炎眼底带上了一抹无奈的笑,继续道:“从林甘,也就是你母亲将这个课题提出来之后,我们周家就已经开始接触了,只不过我们周家最初是想要扼止住骷髅天堂的行动,但是在骷髅天堂那边的利益吸引下,周家的势力逐渐被浸透,而且当时军部也对周家有刻意的打压,周家的家主,也就是我的爷爷,选择了骷髅天堂。”
聂汐兮微微蹙眉,周楚炎的话显然是有些超出了她当初的想象。
“但没过多久,林甘因为发现了骷髅天堂的研究人员被迫进行人体实验,所以就选择了放弃课题,当时的骷髅天堂并不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所以强行的胁迫你母亲,你母亲为了不连累基地的人,选择了叛逃。”说着,周楚炎微微停顿了一下,视线朝着聂汐兮望去,薄唇轻启;“后面的事情你也都清楚了。”
“是。”聂汐兮朱唇轻启,眼眸微微闪烁,带上了一抹痛苦,看着周楚炎的眼中也带上了一抹恨意,“既然你也知道这个实验的弊端,为什么不制止?”
“因为停止不了。”周楚炎看着聂汐兮的眼眸中变得淡漠了几分,甚至透着一股冰冷,“就像你说的,我不是强者,我也只不过是周家的一个棋子,从我上学以来,周家就一直培养我成为一个优秀的棋子,更是在知道你对医学有关注之后,让我放弃了我原本的专业,高考的志愿也直接改成了医大。”
“但是你现在有能力反抗!”聂汐兮看着周楚炎,澄澈的眸子中带着浓浓的不赞同。
周楚炎听着聂汐兮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只是轻笑了一声,随后一脸莫名的看向她,冷冷道:“反抗?聂汐兮,我没有我自己的人生,如果现在将这些放弃,我将一无所有!”
说着,周楚炎直接站起了身,一把抓住了聂汐兮的手腕,眼底带上了一抹戾气:“而且,我为什么要放弃,就算这个不是我的人生,我也已经站在了至高点,我为什么放弃,你又凭什么让我放弃?”
一边说着,周楚炎一边直接松开了聂汐兮的手腕,轻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在嘲讽聂汐兮还是在自嘲:“人类,应该换水了。”
“周楚炎,你这是在逃避。”聂汐兮看着周楚炎,眼底也带上了一抹复杂的神色,眼底原本的恨意也微微荡起了一抹迟疑,让她自己都有些分辨不清,“你没必要强迫自己变成自己最厌恶的样子。”
周楚炎听着聂汐兮的话没有反驳,只是轻笑了一声,没有开口,但那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已经敛去了所有的情绪,透着一股凄凉的落寞。
聂汐兮收回了视线,周楚炎没有开口,她也没有开口,只是淡淡的看着天空,漫天的繁星依旧闪烁着,似乎每天都如此,耀眼夺目。
但聂汐兮却并没有见到周楚炎说的流星。
或许是时间不到,又或许是在她不经意间错过了,又或者……根本没有。
看着眼前的天空,聂汐兮干脆直接站起了身,顺着眼前的路朝着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