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神色一冷,无心与她纠缠,只盯着灾兽跑走的方向,作势要追,风晴雪指尖倾泻出千丝万缕的金色丝线,每一条都像是长了眼睛一般,朝着男人的方向攒射而出,拦住了他前方大部分的可视空间。
她便在此时趁势抽出腰间的丝路软鞭,一鞭子缠住了晏殊的脚踝用力将他砸向地面。
男人周身护体的魔气将这丝线燃烧殆尽,旋身甩开丝路的禁锢,稳稳落地。
但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那只灾兽已经跑没影了。
“哎呀。”半空中的风晴雪瞧见他死盯着灾兽消失的方向,吹了声口哨故意道“追不上喽。”
晏殊的神色晦朔不明,转头盯着她,他的眼神中饱含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风晴雪一皱眉,就觉得他这眼神必然是不怀好意。
“怎么,抓不住我师姐,琢磨着想再把我擒回去一次?”风晴雪嗤了一声,“你现在,可没这个本事了。”
她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以灾兽的速度应该已经跑远了,收了剑便准备转身离去。
“晴雪。”
男人低沉的嗓音叫住了她。
风晴雪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晏殊此人,喜怒无常又暴戾狠毒,尤其是后叛出缥缈入了魔道之后,行事变得愈发难以捉摸。
但是无论是从前一起在仙门中修炼,还是后来她被他擒回魔都无乩城软禁的时候,他们之间的相处之道大多数时间都是针尖对麦芒,鲜少有心平气和的时候。
印象中,晏殊从来没有这样正儿八经的叫过她的名字。
于是风晴雪忍不住皱了下眉,真是晦气。
“离你师姐远一点,她并非是原来的罗馨竹。”
晏殊这辈子没干过几件好事,这句话在风晴雪耳中听来,跟放了个屁没什么两样。
“你还是好好担心一下自己吧。”她回头睨着他,双指在自己脖子上作势划了下,“我早晚宰了你下酒。”
而后便单手捏出穿行诀,飞身而去。
——
放逐荒境之上的天空永远都是黑云压顶的,电蛇在厚重的云层中流窜着,在天光难以照射到的这片土地之上,莽兽横行,邪煞肆虐。
这是一片连魔族都不想靠近的放逐之地。
风晴雪换了一身暗红长袍,墨发披在肩后,越发衬的她肤色异于常人的白皙。
她进殿之后,里面原本的窃窃私语瞬间便都停下了,缥缈峰的一众弟子们聚在一处,都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
“没人受伤吧?我让云煞弄点药来?”风晴雪放松了语气,挽着笑望向众人。
“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多谢风……风……”男人打了半天的哽,风师妹三个字像是烫嘴一般。
他小心的瞧了眼风晴雪的神色,见她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才松了一口气,细如蚊声的说完了后面几个字
“多谢风师妹救命之恩。”
说完这句话之后,殿内便陷入了沉寂之中。
所有弟子都知道,眼前的人,已经并非是缥缈峰上那个明媚灿烂的小师妹了。
她是荒境之主,号令十方邪煞莽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晏殊是一样危险的存在。
风晴雪笑着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他们的道谢,而对于他们拘谨生疏的态度,心中也是颇有感慨的。
若是没有晏殊这个狗贼干出那些杀师灭祖的事情,仙门缥缈峰也不会败落至此,她不会被软禁魔都三载之久,亦不会流落大荒成了荒境之主。
纤细白皙的指节一下一下在桌面上轻扣着,什么都回不去了,时间是,人心也是。
“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风晴雪退出大殿后,心中郁结憋得有些难受,去了云巅山的大露场。
她站在山腰的露台之上,看着下面一望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