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油,看来张留后日子过的不错。”李晔调侃道。
李安虔听出李晔语言中的不满,急忙辩解,“多亏陛下打通商路,归义军才能收些薄税。”
李晔望着大营里上百只大箱子,这如果是薄利,天下恐怕就没有厚利了。
不过,他也懒得在这个问题上跟李安虔啰嗦,“张留后如此重礼,还有什么请求,不要绕弯子,一并说来。”
这么多钱,肯定不是为“聊表心意”。
李安虔拱拱手,“陛下圣明,张留后每年可向朝廷上缴一万两金,只求陛下任命。”
这是在花钱买官啊。
李晔心中瞬间就涌起一阵罪恶感,张承奉现在还是留后,他所求的任命就很明显了。
唐末,大唐虽然退出西域和河陇,但没有唐廷的诏书册封,就没有合法地位,大唐只要没倒下,至少名义还是东方大地上的宗主!
天底下很多事情,都是需要名义的。
这也算是大唐留给李晔的遗产之一。
“张承奉即日起,为归义军节度使,等朕回天唐府,诏书随后下达。”李晔到底没有抵抗住金子的诱惑,再说也没人跟钱过不去。
盛唐之时,一缗钱等于一两银子,十两银子等于一两金子。
一万两金,就是十万缗钱,而且如此乱世里,黄金本身的价值远远超过市面上的制钱。
李安虔大喜,“谢陛下,我归义军永为大唐西方藩屏!”
这种话听听也就行了。
直到现在,李晔才捞到一点实质的好处,对张承奉的怨气也消散了很多。
一万枚金币,两万枚银币,似乎都是西边某个国家的东西。
“此乃大食钱币。”李巨川见多识广。
大食这个名字自然听过,除此以外,李晔还从商人嘴里听过喀喇汗、萨曼等国。
似乎西边比中土还要动荡。
不过眼下李晔的心思还放不到那么远,出了沙州的玉门关,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西域。
以如今唐廷的实力,在河陇还未完全消化之前,无力插足西域。
这也是李晔不愿跟张承奉翻脸的另一大原因。
第二日大军回天唐府。
穿过大斗谷,祁连山之南又是另一番景象。
湟水滋养的两岸村落城池,又渐渐繁荣起来,至少比甘、肃二州多了些生气。
五月下旬,田地里的麦苗正茁壮成长,小河小溪中肥鱼动不动跃出水面,各种野兽在草原树林山谷间欢快奔驰。
祁连山不仅挡住了北面的风沙,还以雪水滋养这片土地。
这个时代的江南李晔是没去过的,但此地的气候比关中温润多了。
马蹄下踩着野花,蝴蝶低飞,白鹭大雁远上青天。
十几日的缓慢行军,才回到天唐府,李晔第一时间撤销了禁渔猎令。
一个吃上肉的民族,才能有力气与周围的野兽搏斗。
经过一整个冬春两季的生养,各种野兽已经冲出林地,啃食麦苗,食草动物比食肉动物的危害更大,一头野猪一晚上就能掀翻十亩田地,关键野猪还是群居的,兔子啃食起地里的蔬菜更不在话下,还有金尾鼠,特别能吃,都跟兔子一般大小。
妇人老人们留守田地,青壮则背起弓箭长矛,漫山遍野的打猎。
大河小河中的肥鱼则被辅军用大网捕捞,一天下来,能有两千多斤。
河湟最缺的是粮食,但最不缺的是肉食。
各种飞禽走兽,各种蓄养的牛羊。
当四分五裂的河陇被重新聚集在一起,并且建立一个强大的秩序之后,这块土体的巨大潜力就渐渐显现出来。
对南方高原上的人吸引力是致命的。
此时南方高原仍是亘古不变的农奴、贵人制度,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