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的喊声下,陌刀队带着自己独有的节奏,一刀刀劈下。
长矛、盔甲、刀剑、血肉……
全都一刀两断。
战场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呔!休得猖狂,寇重武在此!”梁军中一将越众而出,策马在崎岖的路上向李筠冲来,手上大刀都快赶上门板大小。
此人身如黑塔,长相凶恶,来势也异常凶猛,甩开身后重甲步卒,认死了李筠。
李筠也认死了他,快步冲了过去。
两人距离迅速拉近。
“死来!”仿佛平地里暴起一道惊雷,寇重武大喝一声,大刀借着马势劈下。
电石火光间,李筠身体伏低,陌刀平举,避过刀芒。
一人一骑交错而过。
鲜血喷红了李筠的半边身子。
战马的血,敌将的血。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关上关下的唐军奋力呼喊。
众目睽睽之下斩杀敌军大将,观看这人无不血脉贲张,也最是提振士气。
此消彼长,梁军眼中终于出现畏惧神色,有意无意避开陌刀阵列。
趁此机会,李筠摘下头盔,掏出腰间水囊大口喝水,兴之所致,他扔掉头盔,扯下身上盔甲,露出胸膛虬结的肌肉,对着两军发出阵阵野兽般的呼号。
最前面的几十梁军被李筠的气势吓到了,转身回跑,还未跑两步,旋即被身后的友军砍死。
“后退者死!”一员梁将冷漠的呵斥身边士卒,旋即,他的目光越过李筠,转向城楼上若隐若现的身影。
在他腰间,挂着一个“厅”字铁牌。
有了陌刀队的强力支持,高行周压力大减,终于突破包围,冲入投石车阵列中。
火油坛子现成的,连火把都准备好了。
操纵投石车的梁军在如狼似虎的高行周面前,就像羔羊一样楚楚可怜。
高行周大笑一声,“烧!”
对当兵打仗的人来说,杀人放火是传统技艺,熟练到用不着人教。
很快,投石车化作熊熊烈焰,不时夹杂着三两声炸裂声。
风助火势,火助军势。
升腾的烈火,仿佛烧进高行周的心底,他看着不远处飘荡的“牛”字大旗,眼中也燃起熊熊火焰,“诸军听令,随我生擒敌军主将!”
将为兵之胆,士卒也跟着狂吼起来。
兴致起来了,没有什么不敢干的。
“杀!”高行周一人当先,沿途都是梁军溃兵,并没有组织有效的抵抗,反而梁军都集中在侧翼,大营之后,还有大量梁军枕戈而待,因为地形的缘故没有盲目投入战场。
冲到营门前,高行周忽然有些疑惑起来。
敌营悄然无声,营门大开,仿佛是在欢迎他们的到来。
在战场上直觉如同野兽一般的高行周,已然觉察出不妙来,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纵然里面是千军万马,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冲进去。
他举起长枪,一个“杀”字刚刚涌上喉咙,还未出口,营中缓缓走出一将。
此人三十左右年纪,身披重甲,却不带头盔,长发束在脑后,相貌雄毅,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双手臂未着甲,袒露在外,肌肉贲实,扛着一把长刃重剑,眼中却带着不屑一顾的神色,仿佛面前站着的是一群土鸡瓦狗。
两人一样的锋芒毕露。
高行周被他的云淡风轻激怒到了,没想到有人比自己还狂,“认得大唐高行周否?”
梁将歪着头,眸子里全是不屑一顾,懒懒散散道“无名小将,也敢猖狂。”
高行周差点气炸了肺,狞笑道“藏头露尾之辈,连名字也敢报了吗?”
梁将的头又歪到另一边,单手抡起重剑,“徐州刘知俊。”
然后将重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