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墩怒目圆睁的从地上爬起,捂着伤口往地上吐一口带血的吐沫。
“你敢偷袭大清勇士,我……”
嘭!
铅弹嘣进雪地里熏黑了一小块雪花,雪洞中有着青烟冒出。
陈河吹了一下短统,斜着眼看了他一眼。
吓得这家伙脸色都黑了,急忙改口道,“别开枪,我们是护送庄妃娘娘的使团,奉命与龙武军切磋。
万万不敢与阁下为敌,还请您放我一条生路。”
小庄!
大胡子接下来的话,陈河没有再听下去,而是陷入了怔神当中。
当年复州一别,小庄就被皇太极打入了冷宫,没成想会出现在这里。
“她来干什么?”
冷冷的看了大胡子一眼,陈河重新把枪顶在他的脑门上,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小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阿克墩嘴角一抽抽,欲哭无泪的摊摊手。
“娘娘是高贵的妃子,我一个护军统领怎么知道。”
滚!
一脚将其踹开,陈河抬起头透过雪幕望向城墙。
在那里一道倩影正在默默注视着他。
目光交汇的刹那,陈河心里掀起阵阵波澜。
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下一刻
他目光轻移,落在了周皇后的身上,后者同样在看着他。
思虑许久,陈河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便率领将官朝前走去,那里已经有司礼监的太监等着了。
庄妃站在城墙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垂下眼睑,嘴角划过一抹苦涩。
“再相见,你我就是死敌了。”想起昔日的决绝,她的芳心为之一痛。
周皇后收回目光,打量一眼不对劲的庄妃,又看了看陈河的侧影,美眸中闪过一抹狐疑。
“来者何人呀?”红袍太监杜勋,右手握着拂尘,左手轻轻掸了下袍子上的雪,鼻孔朝天的斜陈河一眼。
“本官乃是定远侯之子,奉命前来接受校阅。”陈河站在原地笑着解释道。
杜勋鼻孔哼了一声,三角眼扫一圈,见三大营的将士穿的跟要饭花子似的,神色不耐的挥挥手。
“行了,杂家没功夫和你扯闲篇,陛下有旨,让尔等马上操演勿要耽误了开宴。”
“末将遵旨。”
陈河微微一抱拳,转身冲陆文其使了个眼色。
“遵命。”
陆文其退去没多久,号角声便悠扬的响起。
三千营和五步营的将士纷纷向两侧站去,把空地留给了神机营。
城墙上的众人见到这一幕都是愣住了,这个陈河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王伴伴,这小子要干什么?”朱由检脸色阴沉的问向王承恩。
王承恩向下瞥了一眼,赔着笑脸道,“回皇爷,可能是定远侯新创的战法吧。”
朱由检顿时来了好奇劲,“哦?那朕可要好好看看了。”
在众人的好奇中,只见那神机营排成方阵,在陈河的指挥下忽然扯着嗓子唱起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低沉的旋律顺着风雪传进耳中,隐隐的竟让人有一种烽火狼烟,敌军压境的紧迫感。
朱由检悄然握紧隐藏在袖袍中的手掌,心中好似压着巨石般沉重。
满朝文武渐渐敛去脸上的笑容,这词阙中的狼烟起,江山北望何尝不是在说它大明。
十余年间,辽东丢了,山海关以外大部分国土没了,午夜梦回时,又有多少人曾默默的北望,流下了无奈的泪水。
然而合唱并未停止,依旧低吟着。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