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青山拿来的那些衣裳,无不是破了的,熊青山倒是知道不能穿破衣服出门,自己用针线歪歪扭扭地缝了道。
只是他虽然缝上了,那针线是真的难看,离得远些看,那一道道缝的口子,便如同一条条丑陋的蜈蚣,只看得林绣一双秀眉险些没拧成个疙瘩。
她拿剪刀将缝上的线悉数剪短,又挑选了颜色与衣裳最为接近的线,仔细地一阵阵地缝好。她针线好,缝的时候又用了巧思,从外面看,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这衣裳曾经破过一道口子。
看到经由林绣之手缝好的衣裳,熊青山尽管已然见过,却还是一脸的惊奇,“你这是怎么缝的,居然看不出来破的痕迹。”
“只是我手艺好罢了。”林绣回的云淡风轻。
“能将衣服缝的看不出破绽,也是一项不得了的本事。”熊青山夸着,将他拆开的衣服胡乱团成一团,塞进他装衣服的包袱里。
自那之后,除去林绣新做的两件衣裳之外,熊青山穿衣服再不爱惜,反正即便破了,也有林绣给他补得完美无缺。
熊青山让林绣帮着缝衣服的次数多了,偶尔遇着集市,也会特意去集市上买些布料带给林绣,只是思及上次林绣看起来似是不喜欢他买的那颜色鲜亮的料子,他便挑了些颜色暗淡的,这回,林绣果真没再说什么。
……
进入九月里,山前村的气氛便不由自主地变得紧张起来。
因着进入九月后,便到了收粟米的时候,粟米收割之后,还要晒干了才能存放起来,若是哪天天不好,下了场雨,那这些粟米便留不住了。
林家种了不少的粟米,因此一到九月里,林宏远便日日都在担心,什么时候才能将这些粟米晒好,收进自己的仓房之中,他无事时便要到种粟米的几块地里转一圈,就盼着这几天天气好,自家粟米好快些成熟。
他日日挂心粟米,连饭都比往日用得少了,哪怕每年此时林宏远都会这样,但林绣看着,仍是十分担忧。寻常饭菜林宏远吃不下,她便换着花样儿做饭,只为了林宏远能多吃些。
熊青山在林家吃饭,这段时日也没少跟着吃些新鲜花样的饭菜。
终于,这一天林宏远中午回到家,兴高采烈地同院中的林绣、熊青山二人道“粟米可以收了!”
“阿爹说的可是真的?”林绣脸上也带上了几分笑意。
林宏远笑道“自然是真的,我方才才去田里转了一圈儿。阿绣,饭可好了?我要快些吃饭,好去收粟米。”
“早便好了,我这就端出来。”林绣说着,转身便往厨房去,熊青山没跟着一起,只道“林叔,一会儿我也帮着你一起去收粟米。”
“你家田地不用收?”
熊青山笑道“我嫌粟米不禁吃,田里便只种了麦子,种麦子还要过些日子,这段时间也没什么要紧事。”
“那你便先帮帮我,届时你种麦子,我也去帮你!”林宏远说着,话音一转,“阿绣与她阿娘一样,都喜欢吃粟米饭,你家田地若是有空余的,明年便也种些。自家种的,总是要比买着更便宜些。”
在林家吃了这么久的饭,熊青山自然没少见林绣煮粟米饭,他自然便也猜到了林绣爱吃粟米饭,他点头应下,见林绣将饭菜端了出来,他便与林宏远一同去洗手用饭。
……
待到用过饭,林宏远也来不及歇,拿了农具便与熊青山一同匆忙出门去。
这日头尚还毒辣,不带些水怎么能行?林绣将碗筷收拾好,又往陶罐里灌上满满一罐子凉茶,拿上两只陶碗,便提着送去了田里。
俗话说秋老虎,眼下虽已是九月,但头顶的太阳已然毒得很,汗水不住地涌出,将衣裳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然而两人只喝碗水,便继续收粟米。
林宏远与熊青山两人头也不抬地忙了一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