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兮怔了怔,几分动容,抬眸便对上了寿亲王眸中的慈爱,“沈丫头,你们可要带着我的孙儿平安归来。”
沈君兮知道,寿亲王口中的孙儿,便是她腹中胎儿。
自父亲逝世后,两年来,这还是沈君兮头一次感受到来自长辈的温暖,眸色一阵湿润,半晌没有说话。
寿亲王似是见不得这般煽情的场面,垂眸口中嘟囔着,“生个大胖小子给我玩玩,也不辜负我替你们处理这么久的政务……唉,我这把老骨头啊,到底还是有些用处。”
沈君兮敛了情绪,抬眸看向北辰修。
后者不无动容,眸中饱含感激,恭恭敬敬的朝着寿亲王长揖道“皇叔待晚辈之恩,没齿难忘。”
寿亲王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笑道“好了,说这些话作甚,倒不如有空多陪陪皇叔。”
沈君兮控制好情绪,抬眸笑容真挚,“晚辈知道,谢过皇叔。”
这世间最让人感动的,莫过于至亲至爱之人的信任和理解,至此,沈君兮知道,她和北辰修,终究是得到了寿亲王的祝福,也得到了长辈的认同。
两人留在这里陪寿亲王用了晚膳,席间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是沈君兮喜欢的生活,她忽然间就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眷恋和不舍,也开始逐渐满怀希望,寄希望于在西域鬼医那里,延续自己的生命。
饭后两人便没有再多留,还要回宫打点行装,早日出发。
沈君兮现在小腹渐渐显怀,三个多月的身孕,孕期平稳,却也不怎么受得了长途辗转颠簸,路上一应用品和安胎药都得准备齐全,确保万无一失。
所幸马车和药材,还有路上食用的糕点干果都是舒月准备的,只是最近天气逐渐炎热,沈君兮本畏寒,不能见风,坐马车里面还好一点,苦了北辰修和其他侍卫,须得忍受夏季的炎热。
不过事到如今,自是事事以沈君兮和她腹中的小皇子为先,没有人敢有任何怨言。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之际,一行人便满怀希望的向着西襄的方向出发了。
与此同时,皇室对外宣称北诏帝偶感风寒,突发恶疾不能示人,罢朝期间所有政务交由寿亲王处理,丞相上官钦从旁辅佐。
北辰修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回西襄探亲的富家公子,明面上侍从不多,只在暗地里布下了诸多皇宫暗卫,又在北诏的各州、连同西襄边境都部署了自己的人,确保一路上都有人接应,不会存在安全问题。
按照北辰修的计划,从北诏都城到西襄边境,在刻意放慢行程避免路途颠簸之下,需要八天左右的时间,途径徐州、兖州等地,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
唯一让北辰修有些担心的是沙洲。
沙洲历年来都是流放罪犯的地方,时局混乱,时常有盗匪出没,不论是沈君兮当政期间,还是北辰修登基以来,都专程派人治理过这个地方,收效甚微。
再加上前段时间北诏和东楚战乱,对这边的管制,难免要放松一些。
可根据西月琪给的那份地图,去天山山脚下,最短的距离须得经过沙洲,若是要绕路,行程又要增加几天。迟则生变,沈君兮已然开始间歇性失明,若非她的身体原因,容不得其他耽误。
最后北辰修还是选择了经过沙洲的那条路,专程吩咐了同行暗卫和当地的州县多加小心,提前做了调查,尽量避免经过那些有悍匪横行的地方。
但很多时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都是真的。
似乎北辰修越担心什么,就越会遇到什么。
两人花了七天的时间,穿过兖州、徐州,一路风平浪静,在北辰修部署势力的接应下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可方才踏足沙洲没有多久,北辰修便和沙洲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