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萧堂宇纵然武艺尽废,也算是个人才,却并不听命于自己,南宫无言到底是不大放心的。
等沈君兮对萧堂宇彻底失望,他便有了除掉萧堂宇的机会。
出于这种考虑,南宫无言给了萧堂宇和沈君兮足够的空间。
以至于沈君兮去的时候,颇为简陋的营帐中士兵已然自觉地退了出去,只剩了她和萧堂宇两人。
昔日意气风发,在战场上畅快淋漓厮杀的将领如今憔悴了不少,眼底带着些许乌青,唇上也没多少血色,面前摆着一份清粥和一碗乌黑的汤药。
他身上的皮外伤已然好全了,只是肩部还包裹着厚重的纱布,两只胳膊没有办法活动,只能靠别人侍奉他用药和进食。
萧堂宇看着沈君兮的眼神带着几分窥探,颇有些很铁不成钢的感觉。
而沈君兮早在来之前便编好了理由,此时倒也算是从容不迫,坐在萧堂宇塌边。
这些日子她没什么心思易容伪装,也懒得戴面具,军中只怕有不少人都知道了东楚丞相君不知其实是女儿身,只是没人敢说,也没人敢小瞧这个女子罢了。
所以沈君兮坐在萧堂宇面前,便是她本来的模样。
仔细算来,两人应当也有两年时间未曾见过面了。
萧堂宇如今看着沈君兮,第一个感觉就是她清瘦了,眉眼间的淡然让人莫名的有些心疼。
最初得知沈君兮就是东楚丞相君不知的时候,萧堂宇自然是说不出的愤怒、不敢置信,包括他怒极攻心之时说出来的那些话,也都是对沈君兮失望透顶的。
可他重伤不便行动之时,虽昏昏沉沉,却也知道在敌营之中唯一会关心自己,照顾自己的只有一个沈君兮。
她分明还是像往日一般温柔心善,虽少了几分天真明媚,但依然是他乖巧懂事的妹妹。
为什么她会做出侵犯北诏领土,伤害北诏百姓的事情。
萧堂宇想不明白,但他已然不会似先前一般冲动,他想要听沈君兮解释。
毕竟,沈君兮打小过得也算是真的不容易。
萧堂宇虽远在边关,但对京中的事情也算是略有耳闻,沈家的悲剧,沈君兮所承受的一切,细细想来,当真是颇有几分让人心疼到有些窒息的感觉。
他甚至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纤弱的女子,承受了那么多的压力和悲剧。
所以萧堂宇冷静下来之后,根本对沈君兮怪不起来。
而沈君兮,见萧堂宇能如此平静,也算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萧堂宇每一句的指责,都仿佛在自己本就千疮百孔的心上平添几道划痕,冲击着她崩溃的那个极限。
自责、愤怒、悲伤,各种复杂的情绪再次填满心口,让她恨不得当即就结束自己的生命。
只是她不能让将沈家和北诏害成这样的那个人还好好活着,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或许这就是沈君兮支撑到现在的理由。
两人沉默了很久,沈君兮方才淡淡开口,同萧堂宇讲了自己离京后的事情。
她未曾向萧堂宇灌输北诏的百姓和官员是如何对待自己和沈家的那些怨气,语气也很是平静,她只是告诉萧堂宇,小皇帝和父亲死后,她没了活下去的念头,便诈死离开了北诏皇都。
不过那时她已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几次都险些丧命,然后机缘巧合之下被南宫无言手底下一个叫步非凡的幕僚救了。
至于她到底为什么会来到东楚,沈君兮也编织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到底还是将北诏百姓对沈家的误会和诋毁说了出来,尔后告诉萧堂宇,在南宫无言和步非凡的煽动下,她来了东楚。
中间省略了很多过程,一直讲述到她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