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处铁血军队浴血奋战,仿佛有血红色的腥味弥散在死而又喧闹的废墟之上。刚刚消散的哀鸣和剑影又在烈烈长风中绽开,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气息让人几乎窒息。
远处断壁残垣上斜斜的挂着一轮血日,暖黄的日光好似在嘲讽这些以命相搏马革裹尸的将士。
在日光倒映之中的那些士兵,已经是一片破碎的残体的平原,余下的人神态疯狂,好似已然忘却了生的眷恋,忘了襁褓中的嗷嗷待哺的孩儿,耕作在田间勤恳的妻子,和渐渐的枯萎了年华的双亲。
他们眼中什么也没有留下,已然困兽般咆哮,要与敌方同归于尽。
前半部分的画面上用磅礴大气的字体写了一句诗,仅此一句,却将金戈铁马浴血奋战家国卫士的心理描绘的清清楚楚。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烟尘四起间,画面突转,略长花卷的后半部分是一片死寂,将士眼中的绝望,眸中深深的疲惫和将死的解脱,被画师用细腻的笔触勾画的极其到位。
连着眸色和神态都勾画的如此活灵活现、清晰可辨。
一阵淡淡的压抑弥漫在众人心头,最后压尾的又是一句。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幅画作,重点表现的不只是金戈铁马,而是战场的悲壮与惨烈。不知勾起了多少家国将士的情怀。
在场的也有不少将领,看到如此悲壮萧瑟的画作,渲染着情绪,仿佛也想起了自己战死沙场的兄弟和亲人,一时间眸中溢满痛苦,心中自有些许凄凉。
可当他们将目光落在前半卷上,却又会被意气和厮杀所感染,势要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纵使马革裹尸,不畏生死。
其中感触最大的,是夜尚羽。
他并未上过战场,甚至没有见过什么是厮杀和誓死的守卫,所谓的剿匪不过就是带兵去单方面的屠杀,此时他的千里江山,更像是昌平盛世,胸怀天下,却过于局限眼前。
而君不知所绘边塞沙场,却是居安思危,其家国情怀和胸襟气度,意境与层次,不知比自己高上多少。
纵然他的构图和上色完美,可他自认自己做不到让整个宴会的气氛如此悲壮萧瑟。
君不知,他勾起了每一个人的情怀。
见众人面上或多或少的都出现了震动、沉思,沈君兮闭了闭眸,再睁眼时眸中是摄人心魄的光芒。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草民相信,纵然知晓前路艰难,等待自己的可能是未知和消亡,但东楚的家国卫士们,必然会义无反顾,不惧生死。”
沈君兮的这一席话,俨然极大的取悦了在场的将士和东楚皇。
此时,输赢已然分晓,这不再像是一场简单的比试,是视觉和感官上的盛宴。
夜尚羽给人以视觉上的享受,沈君兮将气氛拿捏得当,勾起每个人心底的浓厚情感。
两个人同样优秀,只是众人习惯了夜尚羽的优秀,却是第一次见到君不知展现才华。
苏家家主略微蹙眉,神色中带着些许为难,看向了东楚皇,“陛下,您看这场比试……”
说到底,裁决者还是东楚皇,而且苏家家主如此处事圆滑,自然也没有想要主动开罪夜家的意思,便将话头交给了东楚皇。
东楚皇看了看君不知和南宫无言,又看了看夜尚羽,微微阖眸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没有说话。
毕竟今日是夜尚羽的庆功宴,太过吹捧君不知扫的可不只是夜尚羽自己的面子。
然就在东楚皇斟酌着如何恰当的将这件事说出来之时,夜尚羽上前一步,抱拳长揖,“今日一试,是微臣技不如人,微臣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