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贪污官银超过十万两的,斩立决;贪污赈灾米粮超过五万石中饱私囊者,斩立决;其余涉案银两较少的,剥夺官职,充作劳役,其家眷一律流放沙洲,永世不得回京。”
这般惩处,极为妥当,让人哑口无言。殿下跪坐着的乌泱泱的人群,皆是面色灰败,万念俱灰。
沈君兮的生杀予夺,果断和狠厉,在这一刻展露无疑,也为北诏上下惩治贪官,恢复官场的清明廉洁开了先河,在北诏的历史上,亦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从某种角度上,南宫无言是欣赏沈君兮的,这样的女子,若是生为男儿,定会成为一国明君,就算是臣子,也能辅佐帝王让整个国家繁荣昌盛,甚至是一统天下。
只不过,作为女子,她天生便有缺点罢了。
南宫无言笑了笑,倘若是他,只怕都不会走这些形式,当即血溅宣和殿,以振军威。
北辰修坐在沈君兮身侧,懒懒的抬眸看了一眼她,眸中是全然的欣赏。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暂且就这么想吧,沈君兮本就该是他的。北辰修有些固执的想着,看着南宫无言不那么自然的笑容和穆雪莹铁青的脸,只觉大快人心。
自水灾纷乱之后,笼罩在北诏官场上的那股阴霾,终于渐渐散去,当阳光普照大地,就是北诏新生之日。而北诏这一国家,也会向百姓所期许的那样,日渐繁荣,走向鼎盛。
南宫无言自然没有再留下来观看北诏行刑,借口打点行装和穆雪莹回了行宫。
而沈君兮,则带着北辰风,与北辰修、上官钦一道去了刑场,观看行刑。
筛选过后,共有五十三人被处以斩立决,偌大的刑场,一次性死这么多人,考虑到百姓的信仰问题,和死者沸反盈天的怨气,沈君兮带了几名僧人,为死者超度。将灵魂清洗干净,转世投胎。
很多时候,沈君兮是不信鬼神的,但主政者总要精准的拿捏百姓的心理,江南三州饿殍遍地,人间炼狱的情景,京城的百姓看不到,难免会觉得沈君兮处置的太过残忍。
如此便要采取一些怀柔政策了。
只是,当沈君兮拉着小皇帝的手,坐在刑场的主位上观刑时,沈君兮感觉到,北辰风的身子有些轻微的颤抖,他……在害怕。
一个不满十一岁的少年,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人在自己眼前死去,血流成河。
沈君兮也在想,这样做,对于北辰风而言,是不是有些残忍?
可北辰风,是北诏的帝王啊,作为一国之主,他若是连这样的场面都受不住,还如何去治国平天下?
不论是水灾流寇、百姓动乱、抑或者是战场厮杀,都不知比如今单方面行刑的场面残酷多少。
沈君兮明白,北辰风必须坐在这里,而她能做的,也就只是紧紧地拉着他的手,给予他一丝温暖和支撑。
她完全可以将小皇帝留在宫中,自己一人过来监刑,她是北诏的太后,真正意义上的掌权者,可她代表的了北辰风一时,却不能将他笼罩在自己的羽翼下一世。
他必须长大,以最快的速度,独立起来,撑起北诏的天下。
尤其是在沈君兮身怀有孕,身子虚弱,北诏正值内忧外患的这个时候。
沈君兮定了定心神,一手端端正正的放在自己小腹前,另一只手牵着北辰风,挺直了脊梁,坐在那里,端出了一国太后的姿态。
而北辰修安静的坐在沈君兮身边,就像是她的一个陪衬。
只是他的满身风华和淡然自若的气度,还是让人难以忽视。
刑部尚书徐子轩,纵然与沈君兮不和,但其为人到底是有几分傲骨和正气的,在受理了这个案件之后,尚算尽心尽职的与上官钦商议讨论,一一精准的量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