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吓得慌忙掐人中抚胸顺气,
又一叠声叫大夫。
好在贾母原是一时气厥所致,服下开窍散片刻后便醒转过来,顿时大哭起来。
王夫人泪流满面,
早已哭成了泪人,此时房中众人无不流泪。
贾母哭道“前儿还好好的,
说不过是小恙,将养些时日就好,怎么会就这样去了——”
贾琏满脸泪痕道“娘娘原是痰疾,
原已好了许多,
谁料想前日侍宴回宫,偶沾寒气,
勾起旧病。竟至痰气壅塞,四肢厥冷。
当即召了太医调治;岂知汤药不进,
连用通关之剂皆无效验,于酉时三刻薨逝。”
王夫人好容易止了些哭声,闻言又放声大哭起来“我的儿啊——”
贾母也泪如雨下,
捶床哭道“娘娘还这般年轻,
都是我们带累了她!”
此时贾政也已从宫中回来,
忍悲上前道“老太太保重,若是为此伤了身体,
娘娘九泉之下有知,
也要于心不安。再者宫中娘娘后事还未料理,如今且不是哭的时候。”
不过片刻,
阖府皆知贵妃薨逝,都大哭起来。
次日早起,凡有品级的,按贵妃丧礼进内请安哭灵。
贾母也挣扎着起身,
含悲进宫哭灵。
次日宫中旨意便下来了,一切皆按仪注办理,因元妃并无所出,惟谥曰“贤淑贵妃”。此是皇家制度,不必多赘。
只讲贾府中男女,天天进宫,忙的了不得。凤姐儿近日好容易身子好些,又得出来照应家事,不过数日便瘦了一大圈,只是不肯落人褒贬,依旧挣扎着料理。
待忙完元妃丧事,贾母便再也支撑不住,接连两日不进饮食,胸口仍是膨闷,觉得头晕目眩咳嗽。
贾政等人慌得不行,即请大夫看脉。只道是无能为力,贾政又命贾琏去请王太医。
不多一时,王太医过来,诊了脉,皱眉沉吟不语,贾政一颗心不禁悬了起来。
良久,王太医站起身,说道“请外边说话。”
出了里间,到外边屋里炕上坐了,一个婆子端上差茶来,贾政请了茶,问道“先生方才看了脉息,不知家慈病症如何?”
王太医闻言叹了口气,摇头道“太夫人本是有年纪的人,先前一病便已伤了根本,此番悲恸太过,心神俱伤,已是油尽灯枯之兆,恕晚生才疏学浅,实在无能为力。”
贾政听完,顿时面色惨白,良久,方道“不论如何,还请先生开个方子。”
王太医闻言叹了口气,只得提笔写了个方子。
贾政看了,皆是人参等吊命之物,知道已别无他法,只得去命人煎好进服。
贾母服了药,神智稍清,然病情却一日重似一日,一连数日,饮食不进。
贾赦贾政又请了好些大夫,皆摇头叹息。
贾母病势日增,只想这些孙女儿。一时想起湘云与迎春,便打发人去接她们。
谁知湘云之夫卫若兰亦重病卧床,湘云分身乏术,迎春却有了身孕,只是坐胎不稳,竟有小产之兆,也不能挪动,故而皆不曾过来。
鸳鸯知道后也不敢告诉贾母,只说湘云这两日也染了风寒,怕冲撞了老太太,等过两日好些了再来。
贾母听了便不大欢喜,及至听说迎春有了身孕,方重新高兴起来,道“二丫头既有了身子,这几日便不要过来了,仔细过了病气,况且头三个月最是要紧,好生将养才是。”
鸳鸯答应着,又哄劝着贾母吃药,道“等老太太养好了身子,回头便有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