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单论根基门第、人才品貌,宝玉与黛玉倒也相配,两人又是自幼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志趣相投,脾气秉性也都合得来,若是贾家不遭逢大难,两人确实是一对佳偶。
然而这个时代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之间横着一段‘金玉良缘’,且过日子并不只是琴棋书画诗酒花,还有柴米油盐酱醋茶,宝玉虽然许多见解想法皆高于世人,然到底还是脱不了纨绔公子的习气,行事缺乏担当,又无法顶门立户,注定了这段‘木石姻缘’的结局只能以悲剧收场。
黛玉正与宝玉说话,不妨瞥见王珣看着她与宝玉呆呆出神,不禁面色微微一红,嗔道“你怎么不看书,反倒发起呆来了,都看完了不曾?”
王珣忙敛了心神,道“都看完了。”
黛玉闻言笑道“既如此,可领悟些什么没有,说来听听。”
王珣便将自己的一些理解细细说了,黛玉凝神听罢,微微颔首,笑道“经义倒是长进了不少,只是这诗词一道却还是逊色了些,皆因你看的诗少,被他缚住了,日后得空还得多读些前人诗集,看得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正说着,宝钗和探春来了,闻言也接过王珣的做的诗细看了两眼,一时都笑了,道“你这几首诗意思虽有,措词却不雅;看着像是生堆硬砌出来的,过于穿凿了,几处用典也不大妥当。”
黛玉闻言道“到底年纪小,能写出来已经算是难为他了,倒也不必强求,只是别的还罢了,这字却是得多练练,你习的是颜体罢?只是我瞧着这字有形却无神,端正有余,风骨不足。”
王珣也知道自己书法上的毛病,微红着脸道“姑娘教训的是,我回去后定会多练练。”
探春最擅书法,闻言摇头道“这字还是得多临帖,否则再怎么勤练也是无用。我那里还有几张颜真卿的法帖,虽是时人摹本,却也颇得几分颜公精髓,于初学者已是足够了,回头我打发人送来,你家去后得空多练练。
不过书法一道并非速成,你如今年幼,每日练半个时辰便足够了,切不可贪多,否则伤了手腕反倒得不偿失了。”
王珣先前正为这事苦恼,闻言心下一喜,忙谢过,道“姑娘放心,我都记下了。”
说话间紫鹃正取了书过来,黛玉又命她得空将王右丞、李太白等人的诗集寻出来,对王珣道“这些书你一时半会也看不完,我叫紫鹃收拾出来,赶明儿你带回家去慢慢细看,用心揣摩,若有不明白的只管问你们先生,或者日后得空来这里问我们也使得,你这样一个极聪明伶俐的人,不用几年的工夫,不愁不是诗翁了。”
王珣喜出望外,忙答应了,笑道“既如此,我便拜姑娘为师,日后少不得要来叨扰了。”
黛玉闻言笑道“别的我不敢说,这诗词一道我虽不通,大略也还教的起你。”
宝玉原本在旁边含笑听着,此时闻言便拍手笑道“这敢情好,林妹妹的诗才是众人公认的好,板儿你可找对先生了。”
宝钗也笑道“颦儿也收了个好学生,日后待板儿金榜题名,颦儿便是进士老爷的先生,说来也是一段佳话了。”
王珣笑道“那就借宝姑娘吉言了。”
说笑了一回,不觉又是晚饭时分,众人方往贾母上房去。
展眼王珣与刘姥姥已在贾府住了七八日,第八日上,刘姥姥便决意家去,先去见了凤姐,随后又去向贾母王夫人等辞行。
贾母也并未多留,直叫闲了常来逛逛,回头方向鸳鸯道“刘姥姥与板儿明儿家去,你看着收拾一下,将送他们的东西都打点出来,明儿一早也走的便宜些。”
鸳鸯笑道“都收拾妥当了,有前儿老太太说给刘姥姥的几套衣裳,两盒面果子,一包丸药,还有两个荷包,各装了两个金锞子,老太太瞧着怎么样?”
贾母想了想,道“我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