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爹怕是高兴坏了。他原也是要等你回来的,只刚刚宫里有人来传话,说是皇上召见。”
裴蘅听着,轻声道“方才蘅儿往外祖母跟前请辞时,听说胡首辅的门生在大理寺击鼓告状,说是首辅大人贪墨不说,还卖、官鬻、爵,甚至纵容科举舞、弊,皇舅舅该也是因着此事,才这么急着召了爹爹往宫里去的。”
裴家老夫人听着,身子猛地一惊。
竟有这样的事情?!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裴蘅,心中暗道,蘅丫头自幼在宫里,就是不一样,这样的事情,若她不说,只怕众人闻着时,已经是晚了不知有几日了。
裴仪却再忍不住,阴阳怪气道“蘅姐姐,这朝堂之事,岂是我们姑娘家能讨论的,蘅姐姐也不怕自己这么苦无遮拦,给裴家招了麻烦?”
这蠢货,裴蘅是怎么都没想到,她重生一世,裴仪竟然愈发没有脑子了。
只她还没来得及回击,却见裴家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低斥道“糊涂东西,如此对嫡姐不敬,我看是你母亲平日里太纵着你了。”
若是平日里,裴蘅这番话,确实是有些口无遮拦,可她一席话却是提醒了裴家老夫人,这自打裴家入京,这么些年过去,外头早有流言蜚语说皇上已经觉得裴家功高震主。
裴家老夫人虽养尊处优这么些年,可夜深人静的时候,也不是不担心裴家招致祸患,届时,她如何和底下的列祖列宗交代。
可宫里的事情,她无从得知,她即便是往宫里去,也是逢年过节,等着宫里宣召。可有了裴蘅在,就不一样了。
太后娘娘宠着她,皇上也纵着她,这若能提前闻得一星半点的风声,裴家也不至于落得太过被动。
想到这,裴家老夫人愈发觉得之前自己有些眼皮子浅,只顾着抓着当年那桩丑事不放,和裴蘅生了嫌隙。
其实仔细想想,比起裴家的前程,这些又哪有什么重要的。
裴仪怎么都没有想到,惯是重规矩的祖母竟然会反过来训斥自己,而且还说什么她不尊嫡姐,她明明也是爹爹嫡出的女儿,可祖母这话,却让她觉得自己像是庶出的一般。
她瞬间红了眼睛,可她再了解祖母的性子不过,她这个时候若是哭哭啼啼,祖母更是不饶她的。
所以,她只能强忍着委屈,低声道“祖母息怒。”
可嘴上这么说着,她心中去时恨毒了裴蘅,她不明白,明明祖母方才已经借着头疾不愿她过来请安的,为何如此之快就改了主意,这即便是改了主意,依着祖母对裴蘅的不喜,也不该这样为了裴蘅训斥自己。
她越想越觉得委屈,难不成,就因为太后娘娘派了彭嬷嬷往府中来,祖母才不得不低这个头吗?
若真是这样,祖母的性子也太和软了些吧。
柳氏也未料到老夫人会这样给女儿没脸,忙上前几步,战战兢兢道“姑母,郡主能回府,仪姐儿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对郡主不敬。”
说着,转移话题又道“郡主今日回府,我早就让人准备了家宴,等到中午,我们一家人,可要好好的聚一聚。”
柳氏这话里话外什么家宴,一家人,无一不是在提醒老太太,裴仪也是她嫡亲的孙女,而她,早已经不是当年寄居在府中的表姑娘,而是这勇毅侯府的侯夫人了。
她和老夫人又是姑侄女,这更是亲上加亲了。
果然,裴家老夫人听了这话,神色缓和了许多,离开前,甚至还叮嘱裴仪道“你蘅姐姐才回府,院里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你多过去帮着一些。”
老夫人这番话,其实是疼惜裴仪的,毕竟能和裴蘅处好关系,对她只有益处。
可落在裴仪耳中,她却觉得刺耳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