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高氏被弄的心里更慌了。
这样的儿子,太让她陌生了。
她宁愿儿子和她闹腾,也好过眼前这样莫名其妙的笑。
看着母亲眼中的不解,薛令步步逼近她,意味深长道“母亲说怜惜蘅妹妹,却因着私心,在慈宁宫当面给了蘅妹妹难堪。儿子都有些糊涂了,不知道母亲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不重要了。”
高氏看他这样,心里突然更是不安了,薛令却是笑了笑,又道“儿子既不能娶蘅妹妹,那读书中状元,又有何用?”
甩下这些话,薛令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高氏看他离去的背影,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些什么,也因着这番话,高氏差点儿没有站稳,幸亏身边的朱嬷嬷扶着,她才没摔倒。
“嬷嬷,世子爷方才那番话,只是太过伤心,随口一说,是这样的吧?”
朱嬷嬷也算是自幼瞧着薛令长大的,何曾见过世子爷这般,世子爷自幼便和外头那些纨绔子弟不一样,孝顺不说,规矩礼仪也一点不差。
而今日这样子,朱嬷嬷心里其实也慌了,可她看着高氏伤心的眼神,也只能叹口气,安慰她道“太太,您别太担心了,世子爷该也是伤心过度,说了些糊涂话罢了。”
高氏听着,却是神色凝重,半晌,她开口道“差人去打听打听,今日世子爷往静宁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却说这边,裴蘅陪着外祖母在静宁寺吃了斋饭,正在后院散步,却在这时,房嬷嬷缓步走了过来,“娘娘,方才宫里传了消息出来,说是首辅大人带了诸位朝臣跪在东暖阁外头,逼着皇上废掉太子殿下。”
房嬷嬷口中的首辅,正是当朝首辅胡子崇,先帝爷登基第三年中的进士,之后入翰林院,一步步坐上了首辅的位子。
这胡首辅要说早年也是爱惜羽毛,中庸之人,往年废太子的事情,他嫌少这样逼迫皇上的。可自打十五年前,他的发妻离世,之后续娶了兵部侍郎林家嫡女林氏为妻,慢慢的便变了性子一般,站在了孟贵妃的阵营。
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这林家还有一姑娘,如今可是安国公府二房太太,有这样的关系,胡子崇选择支持二皇子,也是情理之中。
“皇舅舅可是答应了?”裴蘅急急问道。
房嬷嬷缓声道“奴婢也不清楚,只听说皇上撕了胡大人递的折子,这会儿胡大人和朝臣们还在外头跪着呢。”
“而且瞧这架势,怕是要一直跪下去的。”
裴蘅听着这话,孩子气的看着外祖母道“外祖母,太子哥哥好可怜,若当初先皇后不是因为保护皇舅舅,动了胎气,太子哥哥何以伤了脑子。可这胡大人,却这般狂妄,他难道忘了,太子哥哥怎么说皇舅舅力排众议昭告天下的太子,他怎敢这样逼皇舅舅。”
听裴蘅这么说,薛太后噗嗤笑了起来,“你呀,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伶牙俐齿的。”
可嘴上这么说着,薛太后心里也觉得外孙女说得不无道理。
这胡子崇,却是有些太猖狂了。
而他之所以敢这样做,不过是仗着孟贵妃罢了。